唐音吉祥卧在床上，默诵着他尊崇《资治通鉴》的段落，渐渐睡去。窗外语声仍在，福建人的乡音爬满明黄色的寺墙，也攀援到唐音梦里。梦中，有五只老虎在争夺一个山头，一时虎啸群山。为🟍🛺♵了得到地盘，它们使出浑身招数，弄得满身血迹。他在一旁惊恐万状，自己的藏身之地漏洞百出，如果五只老虎发现了，他必命丧黄泉。正在急于找寻更理想的藏身洞穴，那五只虎忽然幻化成人形，向他逼近。近了，他发现这五人皆着僧袍，一个个笑容可掬。
他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打开🁫灯，倒了一杯开水喝了。
复又倒在床上，他揣摸起刚才的梦境。老和尚在今年正月上往生了，上🙅🇽山局面有些动荡。善忍作为常务副会♖长暂时主持山上工作，可航行、泉眼、明镜、太守……🉆等四人，谁又真心服他。一位副会长，两位常务理事，还有那太守占据大寺院为己有，几股力量聚集在一起，一对四，让他无法选择。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不妙呀，佛门也无清净地。如果把他摆在《资治通鉴》某个事件中……
左右为难。
春末祥慧庵的黄昏格外宁静，新戒比丘柏林徜徉在其中身心俱悦。他想起一个教外诗人名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真是一块风水宝地啊，作和尚如果在这么个地方修行，也没白出家一回。他嘴上默念着，一位职工找到他，告诉他主编请他喝茶。昨天到此地挂单，是在电话中见的面。主编出差在外，他只好在🔃电话中自报家门，说自己是《佛教》编辑部的，想住几天，一来拜山，二来参学。对方答应了他的请求，说明天晚上我就回山，我们见面再聊。主编虚空法🈨师坐在红木家具的椅子上，站起身，冲他合十而礼。柏林俯身便拜，主编慌了手脚，嘴里说着一拜一拜，身子也倾斜着欲上前去扶。
柏林说，我是新戒，见了老戒，礼应跪拜！
柏林法师，你是不知我，我是最烦礼拜这些⚸🖊礼🁽节——弄得人哭笑不得。出家了嘛，众生平等，四众弟子平等。
戒场上引礼师教我们新戒必须这样做。
那是戒场。我们这是道场。区别的意义大了！你可别教条主义，见了谁都拜，那还不是神经病啦。你把别人的福报都拜走了，就没有人🆊待见你。我们这个寺院只有一个人可以常拜。
谁？
理磐法师。
他怎么的？
他福报大，☹🄑☡持《准提咒》，经常放生，居士纷纷上门供养。他的🐍客人比我这个主编还多……
他💾修《准提咒》？我在戒场上听几个戒兄说，修这个咒，很上境界的。
是呀。
他们边喝茶边聊了📧🝏起来，话很投机。主编问《佛教》的编🌜务情况，柏林询问《山上佛教》如何运作的。甚至彼此间的稿费差别，他们也聊了聊。最后，主编说你在我这小庙上多住几天，把上山的寺院都拜到了，再下山🏭🝗。柏林点头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