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霍嘉丰从凤仪宫出来,很是无精打采,偏偏这个时候碰上了从御花园巡视回来的薛霏霏。
这天薛霏霏只带了两个小宫女,看着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霍嘉丰只见她低声吩咐了那两个小宫女几句话,就见小宫女们嘻嘻笑着跑开了。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还这么失魂落魄的。”薛霏霏今日显见的是心情好,竟还主动来同他说话。
霍嘉丰见着薛霏霏,颇有种“老乡见老乡”的心酸感——尽管薛霏霏并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老乡,可他心中一冲动,就将方才凤仪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
末了他还感慨:“咱们这位皇上待皇后还真是好。”
薛霏霏听了就笑了,她抬眼望向不远处的一丛蔷薇,粉粉白白的花映衬春光明媚。
“你个乡下土包子,进宫都多少时候了,你竟还不知道皇上和皇后的关系。”她笑话道。
“皇上和皇后的关系?”霍嘉丰疑惑道,“不就是君臣、夫妇的关系吗?”
薛霏霏笑着摇头:“说你傻,还真不是一般的傻。”她说罢委身就在路旁的山石上坐了下来。
霍嘉丰见了,想了想也坐了过去,只是不敢离得太近,两人之间隔了一盆花的距离。
“你知道皇后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薛霏霏问道。只是她似乎并不是要霍嘉丰来回答,自己就继续说了。
“李家曾伴随大女帝助其夺得天下,可以说是世代功勋。他家本多女儿,直到这一辈,才出了个与皇上同辈分的嫡支男儿。先帝喜爱得紧,时常召他母子进宫来伴驾,是以皇上与皇后他二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长大。先帝曾逗趣他们说,要把李家公子许给当时还是公主的皇上做夫君,李家公子还没说什么,皇上就一口答应了。先帝见他二人如此,干脆就为李家公子赐名,以显优待。”
“原来是这样。”霍嘉丰点了头,怪道皇后名字里也有个“明”字,若是李家给取的,岂不是犯了讳?他一直憋着不敢问人,直到今天薛霏霏主动同他说起,这舒爽如同嘴角边生的水泡,七八日了结的痂终于掉了。
“所以帝后感情深厚,并不是一般后妃能比拟的。皇上命你为她作画,你画就是了。若是画得好了,说不定你还有另一番出息呢。”薛霏霏说着站了起来,视线淡淡扫过霍嘉丰,“我倒是不知道,原来你还会作画。”
霍嘉丰只觉得脸上一热,他也没多想,就脱口而出:“待我画完了皇上和贵人们的,我也为你作一幅。”
薛霏霏却笑着摇了摇头:“只怕到时你就没这个功夫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霍嘉丰捉摸不透,才要再问薛霏霏,抬头却见她已经走远了。
霍嘉丰捉摸不透薛霏霏今日为何会对他如此和颜悦色,但她的话他却是听进去了,回去之后,他便认真作画。
不出半月,陈明月的画像就挂在了凤仪宫里。后宫诸人知晓,纷纷前来求霍公子一幅墨宝。霍嘉丰唯恐避之不及。
好在没多久,陈明月就以他“画技出众,立意超绝”的由头,将他调去了琅嬛阁,任专职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