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自己有什么理想,就自己去奋斗,若是真的没什么理想,就干脆老实做个平凡的人。
她也不想看到庄有生故作热情地佯装喜爱止鸢,某种强加的虚伪,更让人不舒服,倒不如这样冷冷淡淡,还和谐一些。彼此不用牵强,伪装,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必故作姿态,假惺惺的。
她看过很多那些妈妈们,彼此甚是虚情假意地示爱,那种做作忸怩的模样甚是讨人嫌弃。所以蝴蝶不想自己也成为此类古怪的妈妈。妈妈和孩子天底下最最平凡不过的两个人。
她一般若是推着止鸢的小车外出散步时,也会遇上几个类似的妈妈,不过蝴蝶很少会同她们交流,或者聚拢,看见了,就远远走开,免得不必要的客套和交流。蝴蝶也知道这样的行为,有些自闭,不过自闭能让自己获得一个干净轻松的环境,她情愿这样自闭着。≈1t;i>≈1t;/i>
所以,大多数时间她总是一个人推着小车在社区里闲逛,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树荫下,草丛里,坐会儿,看着止鸢独自玩耍,她就静静地望着他。
若是庄有生回来早些,看见蝴蝶不在家就会出来找寻他们,然后他们两个就沉默地面对面坐着,有一句每一句地搭着话,庄有生很少会提及他的画画,但是却喜欢说些他学校里的情况,说些他的学生。蝴蝶就安静地听着。
一直坐到天色黄昏,夕阳暗淡,他们收拾了草坪上的一切,然后把止鸢重新放回到小车里,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回家。
若是庄有生希望独处时,就干脆自己连同止鸢快消失在他眼前。有时候庄有生会忽然提及呆会儿你下来喝一杯吧?
蝴蝶淡然回望一眼,然后表示同意好的。≈1t;i>≈1t;/i>
等她安顿好止鸢,重新下楼时,庄有生已经拿好了酒和杯子,放在屋檐下的木桌子上,就等着蝴蝶。
他们两个一般都喜欢喝白葡萄酒。不知道为何,这已经形成了某种默契。庄有生会为蝴蝶倒好一杯,然后自己再倒一杯,各自拿起酒杯品尝。庄有生对酒和对茶一样很是讲究。如今生活趋于平稳和平淡,对于酒就格外看重。
他的酒大多都是托朋友从国外直接捎回来的。都是上好的红白葡萄酒,那个原本楼梯下空闲的储藏室就专门开辟出来成了酒窖。
那个地方蝴蝶基本不去,这是庄有生的地盘,对于他喜欢的东西蝴蝶很自觉地会避开。那里面不但有酒,还有很多他珍贵的画作。
很奇怪吧,居然把画放在了酒窖里。≈1t;i>≈1t;/i>
蝴蝶从来不问为什么,因为每个人的行为都有他的理由,没必要去了解男人的一切。蝴蝶不关心他的画,自然不会关心他为何把画藏在酒窖里。这个人的怪癖和自己一样不少,所以无需大惊小怪。
唯一让蝴蝶有些大惊小怪的是,她第一次迈进庄有生原先住的这个卧室时,进门一眼就看见了床对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和自己家里一模一样的画。至此她才明白原来那时庄有生就已经喜欢上了自己,而且这画还是姐妹画一共两幅。
若是细细看,他卧室的这副更加上乘些。
蝴蝶看了一眼,淡若地笑了笑,不置一词。庄有生后来就取走了,蝴蝶想,兴许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时,她忽然觉得这个石头一样的男人,还挺有趣的。≈1t;i>≈1t;/i>
庄有生忽然听见止鸢叫自己“啪啪”,也是一愣。一瞬间,他心底荡漾起了一圈无影无踪的涟漪,从来没有的一种陌生的情感在那里微微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