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涔放了藏心和保护他的人,并警告他们不可再伤斐俨。
想必他们也知事情轻重,飞扬跋扈的名门修仙子弟不知道,他身旁的护卫清楚即可。
她原也没准备下死手。
无情之道便先是要有情,并非一味的杀戮。
师尊曾与她说过,修仙之人本就比常人多了些气运,然处事定要公正,不可随意夺人性命。
除了这,倒也有些别的原因。
一来藏心这些人只是仗势欺人,虽品性不佳却也未曾伤人性命。
二来这小家伙心太善,既然他已经原谅这欺辱他之人,那她也不好越俎代庖。
宿涔慢悠悠地往前走着,并未用任何术法,后面尽力压低却又会发出声音的脚步声一直未曾间断过。
她刚刚将灵石已经给了斐俨,他虽年龄小却也知点世事了,应该能很好的活下去。
宿涔想,她这么大的时候都能独自斩杀灵兽了,这看着机敏的小少年在人修中活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斐俨一直跟着宿涔的步子,她快他就快,她慢他就慢,面容一直肃着,仿佛他正做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他的心一直像个月亮似的,高高的悬挂于天空中,不,不如月亮,月亮永远不会掉下来,而他的心是悬挂于危楼之上,随时都会掉下来。
宿涔侧过脸,轻瞟了一眼还不到腰腹处的小少年,“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斐俨圆溜溜的眼睛不停地乱转着,最终被长长的睫毛遮盖住,过了许久才慢慢的说:“我是你的人了,自然是要跟着你的。”
他的声音沙哑却是莫名降了几个声调,一番小心翼翼的神态,像是在怕着什么。
宿涔不吭声,似乎在疑惑他从哪里得到了这般理论来。
两人静止在长街之上,他们并未进城门未有多久,这处街口离城门只有一小段距离。
是以这条街上的人,除了寥寥无几的摊贩,那就是两三行人,其他再无其他。
在宿涔目光的注视下,整张脸应当是已经渐渐红了,从充血的脖子倒可窥得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