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除了程树因为今天加菜吃得香喷喷之外，谭家大人因为这突然的家变还有点缓不过神，是以胃口不怎么好。而程家婆媳则因为怎么过冬而犯愁，看着这吃一顿少一顿的饭菜，心里堵的慌。
小孩没有大人那么多的心思，程木就吃得很乐呵，只不过对着那唯一一盘小杂鱼下筷很少，她知道这是留给客人吃的。
看着盘里的小杂鱼越来越少，程木不禁怒目而视，夹菜吃得欢快的程树莫名一寒，抬头一看，就见程木鼓着小脸颊气冲冲地看着他。
筷子一顿，程树看了眼盘中寥寥无几的小杂鱼，悄悄地瞄了一眼吴秀梅，缩了缩脖子，瞅了眼四周，发现坐的离他近比他还小的只有谭斫，夹着小杂鱼的筷子转了个弯就停在谭斫的面前。
他笑得意外的谄媚，”弟弟，你尝尝，这是我们这里的特产。”说着万分不舍地松开了筷子。
小杂鱼啪唧一下快准狠地落在谭斫的碗里，红薯汤水四溅，谭斫抬手摸了一脸的红薯汤，小眉头皱得老高。看着漂浮在碗面的小杂鱼，谭斫目光愁怨，他刚才看到了那个小哥哥的筷子上裹着一层糊糊，老实说，即使它是肉，他也并不怎么想吃。
观看直播的程木，嘴巴张成一个喔状，一脸你死定了地看着程树。
程树赶紧低头，假装看不见伤害现场，仿佛这样就能逃得了迟来的咆哮怒骂。
饭后，程木搬了个小木凳坐在大门口，对于里屋内传来的吴秀梅的怒骂声、程树的哀嚎声，丝毫不闻。
坐在一旁的谭斫不安地挪了挪小屁股，有点担心地朝里屋看了一眼。
“没事，我们家早上的第一炮就是由我哥哥打响的。以后你就习惯了。”小程木头都没回，没甚诚意地安慰着小谭斫。程树三天两头都要被打，程家人早就习惯了。
“你说我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程木看着远处冰封的河面有点惆怅。此时，外面天空云消雪霁，白茫茫地一层厚雪摞在大地上，四野没有一点杂色。
“你想你爸了？”谭斫很快地被引开注意力。
“不是。”程木极速地吞咽一口口水，“我想吃鸭肉了。”
谭斫：……你对你爸的感情这么肤浅？！
“你们家还养了鸭子？“
“没有，我爸捉的。“小女孩很自豪地挺了挺小胸脯。
没有一个会捉鸭的爸爸的小男孩发自灵魂的羡慕，“叔叔好厉害。“
“那是当然。“
看着尾巴快要翘到天上的小女孩，小男孩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