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瞧见了,陈夫人瞧着脸色可难看了。”旁边有之前瞧见的人也跟着说道。
茶寮里都纷纷望向陈家门前,有人促狭笑着说道。
“这人该不是来抢亲的吧?”
旁边那些捧着汤碗瞧热闹的都是喷笑出声。
“别闹了,抢什么亲啊,那人满脸的褶子怕是给人家陈家姑娘当祖父都够了。”
“就是,这年纪还抢亲,难不成想要一枝梨花压海棠?”
“哈哈哈……”
“他还动得了吗?”
一群人哄笑出声,嘴里越说越下流。
左子月虽然不会武功,可是他从小便用药,五感远比常人灵敏。
不远处茶寮中那些调笑的声音被风带着全数落在他耳中,他脸上神色越发白了些。
左子月抬头看向茶寮的方向,那双眼睛中毫无温度,黑幽幽的格外的渗人。
而原本还在说笑的几人突然见着当事人朝着这边看过来,嘴里那些下流的话顿时都噎在了嘴边,只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什么猛兽盯着了一样,一时间心虚的连忙低着头。
左子月满是嘲讽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那上面光滑至极,哪怕常年研磨药草也只是在指腹上留下了一些剥茧,手指纤细修长,肌肤白皙如玉,一看便是少年郎的手。
可是他的脸……
左子月想起脸上的沟壑,那层层叠叠因用药而损坏的容貌。
明明才二十出头看着却犹如行将就木的老人,他从来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后悔过。
如果他没拿自己试药,他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他依旧是从前的模样,他又怎会因为陈夫人那些话便退缩不敢靠近?
以前在家的时候,大哥和父亲常说他性子太过激进,对于医术试药上面也太过大胆,行事从不曾替自己留一条后路,将来早晚会吃亏,可那时候他不屑一顾,如今方才知道,原来他们说的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