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涌?!”茨木连退两步,惊道。
从前梦中的一幕此刻竟真实地呈现在他眼前。
黑色的灵物也发现了茨木,挥舞着细长的枯柴似的肢体接连扑上来。茨木一个躲闪不及,肩头被鬼物的利爪扎扎实实挖了进去。
明明是虚形的灵体,被抓挠的体肤却传来真实的撕裂之痛。血流了下来,伤口阴冷蚀骨,茨木不得不忍着疼痛,堪堪避开一连串不容喘息的攻击。
他一把扯开衣领,鲜红的印记逼退了主动迫近的利爪长躯。
但鬼涌的力量太过强大,仅是惯性甩出的残肢锋利地掠过来,就在茨木胸前再次划出一片血道,随即才被印记灼成飞灰。
茨木忽然庆幸“紫雾”把他的阴灵朋友们隔绝在外,否则不论是吞噬这些魔物还是被吞噬,都只会沦为它们的同类。
伤处阴寒透骨,冷得几乎麻木,眉心那里却滚烫难忍。那种撑胀的感觉劈开鼻骨,几乎要将整个头颅撕扯成一张巨口。
他不能再艰难地压制着自己去同鬼涌周旋了。
此时茨木的后背早就顶在了洗手间门上,一门之隔就是人世的喧嚣。忽然,他听见门外节奏感的乐声里突兀地夹进人群的尖叫和玻璃摔碎的声音。
茨木一低头,就看见了脚边门缝下一个接连一个钻出去的黑影。他立刻就明白了。
鬼涌一旦现世,它们的目标就绝不会只落在一个人身上。
“紫雾”的野心也远远不止吞噬茨木自己。
可就是这种贪婪分散了力量,外面突发的躁乱转移了魔物的亢奋,也给了茨木喘息的机会。
茨木趁乱迅速卸下背包,从最里侧的口袋中摸出了那枚鎏金的铜铃。
“当你缠身的灾厄无解时,摇响它,本大爷的力量会到你身边。”鬼王千年之前的允诺,一字一字,音尤在耳。
茨木抬起手腕,汹涌的铃音便像海潮般响起,转瞬之间,盖过了门外所有的喧哗。
涌向外面的厉鬼炼魂忽然像被无形之力扯住身体,痛苦地嘶叫着朝“鬼涌”的生发之地重新聚拢回来。
本就狭长的影子生生扯成一根根浓密的黑丝,甚至划过铜铃的音波断裂开来。
茨木左手狠命摇着铃铛,以这古时的灵器一寸寸拘回发疯的魔物,却不知右肩被炼魂爪伤而麻木的地方,阴寒的紫色又从发暗的伤口下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