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和平邑小王爷互相看了一眼,不知这女子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以家业为赌注,心中更是奇怪,难道真是裘居说错了?
裘居自忖赏玩玉石这么多年,即便比不上罗子纲那般精通,辨识个质地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本就不屑与这些小商户打交道,小妮子竟敢当着权贵的面硬杠他,也较起真来。
“江姑娘,你说你也真是的,爹娘刚去世就在这儿嘴硬出风头,可别为了逞强把家业都赔了进去。”
怎么她竟然不姓雷,姓江?陆哲神色闪烁,眸中闪过微不可察的讶异。
江雪轶虽然心中对裘居厌恶,语气却还是恭敬,“并非我嘴硬,只是我不能砸了宝华堂的金字招牌,假的不能说成真的,真的也不会变成假的。”
裘居冷冷道:“羊脂玉是于阗玉中顶级的品质,十分稀有,宝华堂开了这么多年,只怕也没见过几次吧!”
“这块玉佩的确是质地上乘的于阗玉,但远远没有达到羊脂玉的级别。”
江雪轶拢了拢耳侧的秀发,朝陆哲恭顺地行礼后,伸手道:“还请大人借我玉佩一看。”
陆哲对她骗了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尚在迟疑,平邑小王爷已把玉佩从他手里摸了去,递给江雪轶,挤眉道:“尽管拿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江雪轶拿着玉佩凝神细看,她对珠宝首饰了解不多,但也能看出这玉佩温润细腻,做工精细,的确是一块上好的于阗玉,即后世的和田玉。
这玉佩呈正圆形,边缘打磨得十分圆润,中间镂雕了一朵牡丹,雕工细腻,花瓣重重叠叠,却又片片分明,花枝交错生动自然。花心上方浮雕了一只灵动的蝴蝶,蝶翅飞舞栩栩如生。玉佩下面还吊着一串珊瑚珠缨子,粒粒圆润,色泽艳红,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江雪轶又反复看了几遍,脑海中的直觉依旧不变,这才确认道:“恕民女直言,陆大人,你这块玉佩的的确确是一块梨花白。”
她沉吟了一会儿,说:“不过这雕工已经是出神入化鬼斧神工,若论价钱,不比一块羊脂玉原料便宜多少。”
裘居正要反驳,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哦?什么玉能比得上羊脂玉,让老夫也开开眼界?”
一个身着深松绿衣裳的老者背着手慢悠悠走了进来,须发皆白,面色红润,鹤发童颜也不过如此。
“小姑娘,我能看看你手上的玉佩吗?”老者踱步走到江雪轶跟前,微微一笑,面色和蔼却又隐隐透着傲然。
江雪轶将玉佩还给了陆哲,努嘴道:“并非我的玉佩,是这位陆大人的。”
老者这才注意到两位公子哥儿,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原来是小王爷和陆大人,下官眼拙怠慢了。”
和对裘居的态度截然不同,平邑小王爷待他客气得很,连忙将他扶起来,“罗老无需多礼,本王正有求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