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呢?”狄云枫毫不客气地夺过林雍手中的酒壶,摇了摇,测了测酒量,难受道:“葡萄酒已经见底了。”
林雍失落道:“既然无酒,又何须空座在此,慢渡长夜?”他站起身,长叹一声兴衰,想就此离去——“哚!”两大坛酒被狄云枫搁在桌子上!
林雍眼前一亮,却不说话。狄云枫拉着他坐下,道:“你是我见过的,最婆婆妈妈的武人了。葡萄酒不过喝个兴致,酸咪咪的有什么好喝?还是得咱自酿的白酒,又辣又给劲儿,”说时他已满上了两大碗,将一碗朝林雍推了推,示意畅饮。
林雍眼睛一酸,抓起大碗酒便往嘴里灌下,一口到底,一滴不洒,一滴不剩!
“再来一碗!”
“何不如对坛子吹?——接着!”狄云枫将整坛酒丢了过去。
林雍抓过酒坛,仰头倒灌,“咕噜噜……”同时一口到底,一滴不洒,一滴不剩!
狄云枫看得是目瞪口呆,原先与李圣玄拼酒自己被喝得不省人事,按今夜林雍的酒量来看,最后趴下的还得是自己,他低声小吟:“这些当兵的各个酒量都这么好么……”
“啪!”林雍将酒坛猛地往外一扔,大声呼喊:“爽哉!爽哉!我已好久都没有喝到故乡的烈酒!”
林雍面色微红,眼睛却愈加明亮动人,当然这绝不是醉了,而是进入了一种曼妙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话匣子一开,吹牛唠嗑,称兄道弟!
“我姓狄,名云枫,老家在凡间,一些曲折离奇的故事,今夜当与林参谋彻夜长谈。”狄云枫又从袖中乾坤取出三坛酒,自己分两坛,林雍再分两坛,心里同时还盘算着:若依次类推下去,你喝到第十坛的时候我才第九坛,倒下的必然是你!
光喝酒这件事,他一定不能再输,否则在雪儿面前高大威猛的形象岂不就塌了?
“我与魏将军辞别真武时,观北寒的天有澜沧之象,我心中杂尘颇多,预感北方蛮族蠢蠢欲动,便与武滔一起请令将军,可将军去意义绝,又军令如山,将军慰声:将赴仙羽定万户生死,为国鞠躬尽瘁,为界死而后已……死而后已!”
林雍攥紧拳头,纵使忍了千百次,还是仍不住落下两行泪,他又哽咽道:“魏将军临走前最后一番慷慨陈词便是说与我听——老子一生戎马,杀伐天下守土,徘徊过生死,长恨过血泪,抱怨过苍天,更愧对那些马革裹尸的将士们!但!而今!老子心软了,老子不愿再看到真武忠骨埋尸仙界,林雍,将若死,真武大旗屹立不倒!”
林雍扬起头,用一双被泪水淌红的眼睛瞪着狄云枫,颤声
问道:“狄将军,你可是真的亲眼看见将军身陨?”
狄云枫心中同样悲痛不已,他更不敢再激化林雍的军心,只能默默地喝酒,默默地点头。
林雍抹了一把泪:“那真武将士可知魏将军身陨一事?”
狄云枫吞下一碗酒,兴叹道:“林参谋果然是神机妙算,如你所预料的,在魏将军陨落之后,北寒真武军与蛮荒一族爆发了战争,而这场战争的渲染者不是别人,正是凉城木王府!”
“商囚!”林雍惊呼出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