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来到得月楼,时以锦也显得轻车熟路。
早上的得月楼显得冷清了些,却还是传出了一两声丝竹管弦的喑哑声。
厅堂里打扫的小厮,看着宋陌竹带着人看似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得月楼,立刻迎了上来:“大人,您又来了,您看您有什么事,小的好帮您通传一声?”
宋陌竹脚下不停,直往后花园走去:“真娘在何处?”
小厮诚惶诚恐地回答:“在后花园,现在请了庙里的人正在办法事。”
到了后花园,后花园里放着几个蒲团,跪着几位穿着青灰布衣的僧人,嘴中正在念着咒,手中的木鱼也一敲一敲地发出声响,为这平日里旖旎之处增添了几分肃穆。
“我们为各位师父准备了斋饭,还请各位移步。”真娘招呼着那些僧人前往用餐之处。
时以锦见法事结束,这才上前找真娘:“真娘,若是有空,不妨和我们谈谈。”
真娘点了点头,偏头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对司刑处的人说道:“请跟我来。”
时以锦看着身旁的真娘,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今日的真娘未施粉黛,素面朝天,将往日里的锋芒也收敛了起来,早已没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意气风发,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
到了房间,宋陌竹也直截了当地从画眉手中接过了昨日那件黑袍还有两个荷包,放在桌上推到了真娘面前:“真娘,不,应该叫你杨丘,你能同我们讲讲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黑色长袍,真娘苦笑了一声:“我昨日在烧东西的时候,就感觉身后有人,却什么都没发现,果然是你们。”
被真娘这么说,时以锦心下也没有浮现出任何关于窥视的负罪感,如无意外她猜到了面前的人就是本案的真凶,而且真娘似乎有意让他们发现真相。
时以锦追问着面前的真娘:“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烟柳的案子又可是你犯下的?”
“现场的字是我写的,人也是我杀的,”真娘的坦白来得毫无预兆,“这几日我不停地做噩梦,梦里全是烟柳的脸。不过我也认了,这样我就可以早点下去见桃香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时以锦没想通的是真娘的作案动机,她一直认为真娘莫非是随意牺牲了楼里的一个姑娘的性命,只为了查清当年桃香的命案。
“我本来没想杀她,”真娘突然抬起了头,直勾勾地盯着时以锦,“是她再三威胁我,甚至想要杀我,我失手才杀了她,就连那栏杆也不是我锯的,是她自己锯好的,却送了她自己的性命。”
真娘说起这话来,语气中带着嘲讽和自嘲,唯独没有犯下罪行的悔恨。
宋陌竹语气不善地问道:“她威胁你的事,可是与得月楼的幕后老板有关?”
宋陌竹此话一出,就连司刑处的其他人也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