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
裴疆朝着她狂奔而来之前,远远瞧着还有几番陛下嫡长子、定王殿下的稳重模样。
可是眼前展露欢颜投入她怀里的少年郎却依旧是记忆里鲜活的孩童。
一把接住他,狠狠地揉了揉他的肥脸,他就嘟着嘴气呼呼的,恰似一只膨胀的河豚。
两人抛却了车马,结伴同行在洛阳的街头巷尾,谁也没提那桩事,尽是听裴疆的美食经。
青春期的少年郎,还有什么比吃一顿好的更值得开心么?
吃了好久道观的饭,下山又是驿站的饭,现在还要听别人说洛阳的饭。
她素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便拉着裴疆进了他刚刚说“甚是美味”的云来楼。
定王裴疆做小儿状,裴惠娘的身份呼之欲出。
掌柜自是慌忙引了他们进内间,云来楼的菜式在吃惯种花美食的裴惠娘来说谈不上好,但是比起王屋山道观的伙食还是美味不少的。
裴疆巴不得把这些天知道的事倾洒而出。
什么“父皇给我配了一个王傅,就像茅厕里的石头”
“听说父皇要续弦了,是鲁阳陈家的嫡长女,她外祖可是鲁阳孔氏。”
“上次他去廷尉实习遇到了一个偷盗的贼他英勇的将其重判。现如今又被改去太仆实习整天和畜生打交道”
突然像想到了什么,裴疆鼻上的眼眸微微一挑,蹭到了她身边幸灾乐祸的暗道:
“姑姑,我和你说啊?那天新安和邓宇两个打了一架,都挂彩了!被太后知道了,把她罚在长庆宫抄《论语》没有时限的那种。听说从宫里出来邓宇被大司空抽了三十鞭,至今起不了床。”
八卦当然是每个女生都抵御不了的天性,女博士也不例外。
新安公主是定王嫡亲的姐姐,邓宇是大司空冯晨的侄子,可是两个人却是从小不和,火星撞地球的那种。
其实裴家所有的小辈都不喜欢邓家人,连原主这么温柔的少女也不肯叫他一声姐夫,直呼其邓公子。
邓宇更不用说了,欺男霸女素来为南阳刘家这种正派教育下的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