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青龙帝晕倒,她颁下帝后懿旨,找寻江湖医者前来给青龙帝治病也是无奈所举——在没有立储诏书的时候,若是青龙帝驾崩,对邵天启是极其不利的事情。
龙城的所有守卫都掌握在王迅将军的手中,王迅自然是站在自己外甥邵天翊这边,若是他们起兵逼宫夺权,手无兵权的邵天启一点胜算都没有。
自古王权就是如此,不管你用什么卑鄙的手段得到王位,能够撰写历史的只有胜者。萧帝后心知肚明,她不愿意冒这个险,所以才找人来治青龙帝的病。
虽然邵子牧也是带兵打仗出身,但是到底是在龙城里,手里只有一些可以调用的暗卫,哪怕邵子牧武艺再高,也不可能以一敌百,远不到可以起兵造反的地步。
所以邵子牧从一开始就不在萧帝后的能够威胁邵天启继承王位的名单之上,但邵天启若是能把邵子牧这个武将皇子纳入麾下,未来邵天启掌权以后,自然是顺风顺水。
这些年,朝廷录用官员,青龙帝不管不问,都是邵天启在暗里一手把控,朝廷上下,几乎都是邵天启明里暗里提拔起来的官员,立邵天启为储君的呼声越来越高。
偏偏青龙帝就跟没有听见一样,没有立储的心思。
想到这里,萧帝后谈了一口气,“是母后没用……母后无法让你父皇立你为储,才让你有如此多的忧虑。”
邵天启看着萧帝后已经逐渐老去的容颜,上前扶住萧帝后,“母后哪里的话,这些年,你为我的筹划我都看在眼里。我是嫡子,又勤政,父皇没有理由立别人为储君。迟早是时间问题,您不要忧虑了。”
不知道为何,萧帝后最近总是心神不宁,她总觉得王城里有一些事情正在悄悄发生变化,但是要让她说哪里改变了,她又说不出来。
“你在外也要小心邵天翊与邵子牧……他们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萧帝后虽然知道邵天启在朝十几年,早就已经习惯了尔虞我诈的算计,但出于母亲对儿子担心,还是忍不住的唠叨。
邵天启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只是拍了拍萧帝后的肩膀,“母后才是最辛苦的,后宫的女人跟花儿一样,母后能守着这个位置这么久,付出的辛劳可想而知。”
萧帝后听见儿子这声劝慰,只觉得这些年受的委屈吃的苦都是值得的,抬头摸着邵天启的脸,满眼的热泪。
“叫吃!”青龙帝一子落定,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笑道,“子牧,你也太不小心了。”
邵子牧看着棋盘上棋子,微微笑道,“父皇棋艺几日不见又精进不少,我恐怕是没有这天资可以赶上父皇了。”
青龙帝摇头,“是你心不在焉,不然怎么会看不清局势。”
邵子牧拿起身边的茶盏,抿了一口,却也不说话。
“你前段时日称病,孤很是挂念,可是开年这龙城里的仪典繁琐无比,这才没有得空去看你。如今看你主动进王城来请安,气色大好,孤也就放心了。”青龙帝看了看窗外,起身,“春光甚好,我们出去走走罢。”
“是。”邵子牧放下手中的茶盏,跟在青龙帝身后。
“今日是科举与御医大选的日子罢?”青龙帝踩着青石板路,漫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