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灵陌觉得自己是要醒来的,只要她把眼睛睁开就能看见赵辰轩了。可为什么眼皮有千斤重,一次次努力一次次失败,无论如何也撑不开。
好不容易冲过了梦魇,可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人已经到了倚晴馆里,根本就不在皇上的书房。
杜衡和陈皮站在床边满脸忧愁地看着她,仿佛在看着一具尸体。
她想坐起身,被杜衡劝阻下来,说道:“伤还没好,再养几天吧。”
孙灵陌神色慢慢清明,想明白前因后果,问他们:“我睡过去几天了?”
“已是两天了。”陈皮送来一杯水看她喝下,说道:“真是要把人吓死,出去时好好地,回来时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主子你也是,平白地想了个什么麻将过去招摇,没好好玩不说,还把自己的命都快搭进去了。”
孙灵陌道:“我饿了,快拿些东西来吃。什么烧鸡烧鸭烧鹅烧鱼,通通拿来。”费力地扭过头,想看一看背上伤势。
这时她才想起一个问题,瞪大眼睛问道:“我回来那天是谁帮我治的伤?”
杜衡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杜公公派人把你从皇上那儿抬回来时已经有人替你包过伤口了。杜公公还嘱咐,说你用的药灵得很,不用换,待你醒来自行喝些汤药就是了。”
“什么!”
如此说来,岂不是有人已经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了吗?当日最后见的人只有赵辰轩,难道……是他给自己治的伤?
她冷静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赵辰轩对她女扮男装一事其实早就心知肚明,只是冷眼看她在这里演戏。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她一无钱二无权,一穷二白一个人,揪住她的小辫子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而且,若真是赵辰轩给她上的药,那自己胸前风景岂不是被他看光了?
孙灵陌脑子里乱得很,正是想不明白,抬眼见杜衡和陈皮还傻愣愣待在屋里没有动弹,便道:“怎么不去拿饭菜?难道我出了这种事,膳房又要给我小鞋穿了?”
陈皮摇摇头:“主子放心,杜公公特去嘱托过,说主子还要给皇上治病,让膳房千万不可怠慢了主子。只是主子病还没好,宜吃些清淡之物,待将养好了再开荤吧。”
用过了饭,孙灵陌又开始琢磨。不知道女扮男装在这里当以何罪论处。她又没秽乱宫廷,又没伤天害理,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太后摊牌而已,应该没什么妨碍才是。可在这个等级森严规矩繁多的宫里,凡事不能以常理论之。她假扮男子入宫,往大了说是欺君之罪,兴许是能砍头的。
她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越发觉得宫里不能再待下去,别到最后没见到赵辰轩的面,反倒是丢了脑袋。
门外突然刮过一阵阴风,带得屋里的烛火摇曳欲灭。她被吓了一跳,以为真是黑白无常过来勾魂了。
她警惕地看向门口,颤声问道:“谁!”
两扇木门被人不慌不忙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