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淼一五一十的将自己今天遇到的人,还有听到的事情,包括后来得救的事情,通通讲给母亲听了。
听完以后,母亲大笑三声,然后表情立刻变得像是个女罗刹!这是宋青淼从未见过的母亲,那么的凶神恶煞的秦容梦,却像是一个保护神一般,让她安心。
“母亲……”
秦容梦率先反应过来,轻抚着宋青淼的长发,温柔的问了一句“淼淼可恨你的父亲?”
她迟疑的摇摇头,还是决定安抚的回答道“不恨。”
她不恨他,只是心里埋怨他,也不会在像以前那样信任他。
“母亲恨他,我现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我恨他居然敢这样算计我的淼淼,他怎么敢?怎么敢!怎么,敢?”
显然,曾经温柔体贴的宋夫人,一瞬间就变成了护犊子的女罗刹,哪怕面对着曾经恩爱的夫君,遇到有人想要伤害自己的骨肉,她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挥剑斩情丝!立刻在心里与他划清了界限。
秦容梦拉着女儿洗漱了一番,就将女儿哄睡了,她对女儿一直都像以前她小的时候一样,看着她沉沉的睡去,才开始自己的思考。
宋青淼能想到的东西,秦容梦自然也不会忽略,宋天峰之所以敢这样,就是在赌,赌她心软不敢拆穿,同时也在赌自己到底更看重女儿还是儿子和自己,等到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她秦容梦是去告御状,揭穿他的真面目呢?还是会因为担心牵扯到儿子们选择隐忍呢?
睡梦中的宋青淼仿佛回到了那个昏暗的房间,绝望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吓得她瑟瑟发抖,那种感觉令人窒息,绝望的感觉。被至亲之人利用,被背叛,自己的愚蠢,天真的以为父亲还是以前的那个父亲,妄想着能够修复父母之间的裂痕,却不知道,再事情发生以后,那一道裂痕就已经存在了,无论她怎么希望父母能够和好如初,都做不到的。
下一幕就是白衣男子踏着月色而来,他只是用漆黑的双眸望了她一眼,伸出了纤长温暖的双手,一句“跟我走。”
她便信了他。
再差也不过如此了,她如实的想着,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真的相信她,是那一身白衣像极了白天的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吗?
对白天的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她是有好感的,但是宋青淼也并不是花痴,好感仅限于此,并不会有那种一见钟情非君不嫁的感觉。
晚上那个白衣少年则是感激,如果他是坏人,她也会感激他,如果死在外人的手里,母亲应该不会那么悲伤,如果她真的可以选择,从来都不希望父母因为她而闹僵,也不想未来母亲因为她的事情而内疚。她想过,如果可以回到以前,母亲问她,想不想入宫的时候,她就回答一句,她很想,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绝望了呢?她在赌,赌这个白衣男子到底是好还是坏,也在赌,堵她的未来。
白衣男子并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把她带到哪里折磨,也没有杀了她,他只是悄悄地将她带回去,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她来不及说一句谢谢,也来不及问他你是谁派来的?
回来了,可是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秦容梦一脸担忧的看着睡梦中依旧恐惧的女儿,她赶紧掏出自己的帕子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轻声的安抚道“淼淼,别怕,一切都有娘在,只要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