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成君蹲下了身子,替敬武紧了紧身上的衣袍,“母后不去了,你记着,兰林殿是张婕妤的宫殿,父皇在那儿陪着你刘钦皇弟,你见到父皇了就回来,可不能耍脾气,敬武要有做姐姐的样子;若是父皇歇下了,就与云岭一同回来,不许吵闹,父皇已经累了一天,可不能再让他没个安稳觉可睡,可都记下了?”
敬武认真地点了点头,“母后放心,敬武才不会与皇弟争父皇,敬武若是闹脾气,母后生气了,父皇也不要敬武,敬武可就没人疼了。”
“你个鬼机灵,快去吧,早些回来,”霍成君还是放心不下,又对着云岭道:“照顾好公主,不要胡闹。”
“小姐放心,敬武公主机灵着,陛下又那样宠她,不会有事的。”云瑟总是在霍成君身边宽慰着她。
“陛下心疼敬武,也自责让她在长门宫过了那么多年,自然不舍得责怪她,我就是怕她太机灵,自作主张了。”敬武年纪虽小,可心思却不少。
敬武到兰林殿之时,宫女告知她刘病已已经歇下,敬武虽然答应了霍成君,可人都来了,哪里会这样就肯离去,才不会听云岭的话,一个劲地让宫女去禀报,宫女不敢打扰,她就在殿外叫了起来。
“敬武公主,您再叫陛下也不会听到了,若是扰了陛下休息,恐怕公主也会受罚的。”下人也怕刘病已的责怪,这个罪名他们可担当不起。
可饶是底下人想瞒着,就敬武这动静还是在静夜中惊了殿内之人,先是兰林殿的管事宫女出来询问情况,好言相劝不成,敬武竟然哭闹了起来,声音愈发大,加上周围宫人的劝阻声,睡得本就不沉的刘病已自然也被吵醒了,“何人这样吵闹?”
“陛下恕罪,是敬武公主在外边哭着闹着要见陛下,奴婢这就让公主回去。”宫女吓得连忙转身往而去。
刘病已却是叫住了人,“慢着,你们去有何用,敬武的脾气吾还不知,让她进来。”刘病已重新穿好衣裳,至外殿之时,敬武已经止了哭闹,可那双未干的眼睛还水汪汪,看到刘病已过来,立马迎了上去,直接扑到了刘病已怀里,紧紧抱着刘病已的双腿,“父皇!”
刘病已拨开敬武的双手,“这么晚了,还来这儿胡闹,像什么样子,快回去。”刘病已心疼敬武这模样,可心底也有些不满敬武这样的做法。
“父皇母后都骗敬武,敬武还是回长门宫的好!”
“你母后骗你什么了?”
“母后说父皇不会不要敬武,可父皇见了敬武就要赶敬武走;父皇说今晚会去椒房殿看敬武,可敬武来看父皇,父皇还不愿见敬武,宫里人说父皇厌倦了母后,看来是同敬武一起厌倦了,敬武便不讨父皇心烦,敬武告退。”这会儿,她反倒懂事了起来,主动起身离开。
“这些话都是谁与公主讲的?”刘病已抱起了敬武,“是父皇一时忘记了,敬武今儿就留在这儿。”
敬武却是在刘病已怀里挣扎着,“母后还等着敬武回去,敬武不回去,母后定会等上一晚,母后也想父皇,父皇不去看看吗?”小丫头期待的眼神,刘病已终是不忍拒绝,就这样随着敬武去了椒房殿。
“公主该不会故意闹着将陛下带过来的吧?”云岭好奇着小丫头对刘病已说的那些话到底是无心之语还是有意为之,每一句好似都敲在了刘病已的心头。
敬武得逞地笑了笑,“当然是故意的,我要不那样闹,不但见不到父皇,更不会把父皇带过来,母后好些日子没与父皇好好说过话了,宫里那些人那样说母后我是听不得的,所以宫宴之时,我特意与父皇提了此事,可没想到父皇竟不来,那我只能这样,父皇与母后都见不得我哭的。”她言语中的得意让云岭更为好奇。
“公主殿下,您为什么要这样帮着小姐,也不怕陛下怪罪?”敬武与霍成君在一起还未足一年,与刘奭那么多年,也未见有多少感情。
“父皇不会怪我的,我生母已经走了,当初就是因为她失势,那些人才敢那样对我打骂,如今有霍娘娘护着我,我才能这样受这样的尊宠,若是霍娘娘也失了宠,我就又要回到以前那样的日子,我不要,所以我要帮着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