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蕾顿了顿，“否则，我便让你这只修行不满千年的魔精魂飞魄散。告诉我，你会如何选择？”
高蕾说这一番话的时候，语气稀松平常，像极了寻常白匪阳说话时的模样，连脸上的神情也无一不同。
她听到后面，脑袋微微有些发懵，抬头怔怔地看着她，面前的高蕾还同往常一样带着几分谦和的笑意望着她，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她的心被高蕾的一番话搅得很乱，手下意识攥紧了衣摆。
她不明白，高蕾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的。
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份会被除了白匪阳的第二个凡人知晓。
是白匪阳亲口告诉她的吗？
若不是他亲自告诉她的，她又则会知道？
她犹疑了一下，看着面前镇定自若的高蕾，心忽地像是不知被谁拿着针扎了一般痛，连高蕾的问题都没有回答，下意识地朝军营外跑去。
失魂落魄地走了好久，恍惚一抬头，便瞧见那门匾上赫然写着的洛府二字，自己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洛府来。
她正要走，门口的小厮不知何时已经认出了她，恭敬地同她行了个礼，“二小姐，您回来了啊，奴才这便去禀告夫人，夫人若是知道了，定会很高兴。”
她实在不晓得如今她该去何处，二皇子府实在不是她该继续待下去的地方，决定索性今晚便在这个还能带给她一丝人间温情的洛府坐下。
许久不见康怡夫人，她鬓边添了些许白发，显得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人也消瘦了不少，没从前那般精神，不过见了她脸上仍是盈满了笑容，拉着她的手，有一箩筐的话要说
“颜儿这些日子过得可好？”没等她回答，康怡夫人便自己答了，“想来二殿下待你是极好的，你生辰那日放了一个时辰的烟花，把满都城的天空都照得亮堂极了，这事儿大街小巷都传遍了。”
一上来便戳中了她的伤心处，她只得装出勉强高兴的模样陪着康怡夫人笑，心里却不是个滋味。
康怡夫人轻拍着她的手，颇为慈爱地说道，“当初你跟着你父亲从军营里回来的时候，又瘦又小，活脱是个顽童脾性，一转眼，我的颜儿竟也长这么大，嫁了人。”
想来康怡夫人是人界难得用心待她之人，她心中不免也触动，又想着若是往后同二皇子和离了，康怡夫人难免会伤心落泪，心中便越发难受。
她回握住康怡夫人的手，涩然道，“如今女儿长大了，也该是女儿庇护母亲了。”
陪康怡夫人用过了午膳，便回了自己从前居住的院子里。
虽这次回来没有提前通知康怡夫人，她的房间依旧同她离开的时候一般模样，半分陈设都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