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魏云熙丝毫不因他话里透露的信息而意外,含笑打量徐茂文,见他唇角噙上自嘲,很没道义地补上一刀:“散财童子?还是冤大头?”

    徐茂文怒目:“县主,说话没必要这么犀利吧!”

    魏云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岭南现下最出风头的两件事,一是和谈,二是赈灾。这么说,你是为了赈灾而来?很好啊,樊巡抚前两天刚颁布以工代赈的公告,正缺银子,要不要我帮引见?”

    “不必了。”徐茂文忙摆手,似笑非笑道:“我是为了赈灾调款而来,不过,这钱不是用在岭南,而是昭宁。”

    昭宁?

    魏云熙心念一动,就想到了内中原由,“是哪位皇子被派到昭宁主持赈灾?”

    徐茂文这会儿是真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但转而想到早晚要露底,脸色缓了缓,如实相告:“大皇子荣王。”

    果然是他。

    魏云熙不禁蹙眉,“荣王从未出过崇都,更没有主持赈灾的经验,昭宁五州的灾情比岭南还要厉害,他如何能胜任?”

    “你还真是敢说,连荣王都敢质疑。”徐茂文无奈摇头,又道:“或许是皇上想借机历练皇子们吧。不过此次赈灾,说是交由荣王主持,实际上皇上另指派了两名六部堂官协助,一个是户部右侍郎梁勉,一个是工部昭宁清吏司郎中罗安。”

    魏云熙一针见血问道:“这两人可是有什么深一层的讲究?”

    徐茂文有种老底要被掉光的感觉,可想到临行前那人咄咄逼人的架势,便也不再藏着掖着,道:“要说这两人有什么联系,那就是他们都是孙阁老的门生,其中户部右侍郎梁勉是最得意的一个,深受阁老信重提携。你似乎并不意外?”

    “意外什么?你背后的靠山是孙阁老?孙阁老背后还站着荣王?”魏云熙无所谓地笑了笑的,道:“不管谁背后站着谁,都越不过皇上。我的目的只是赚钱,对你背后的人没兴趣。”

    徐茂文发现,有时候跟魏云熙说话真的很折寿,那刀子嘴,不光杀人,还诛心!

    “是呀是呀,谁也没有县主有福气,只向皇上一人表忠心就足够了。”

    魏云熙扬了扬嘴角,“羡慕就直说,用不着这么阴阳怪气的。茶叶霸盘你在我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都肯忍气吞声跟我再合作,看中的不就是我的福气么。”

    徐茂文举手投降,“我甘拜下风,您饶我一条小命,咱说正事吧。”

    魏云熙很大度地放他一马,问道:“你打算给他们筹措多少银子?”

    昭宁地处偏远,交通不便,境内五州皆不富庶,故而惠通钱庄在那里并没有开设分号,只能就近从建宁府调集现银。

    听到魏云熙直白地发问,徐茂文嘲讽地笑了笑,道:“不是我打算给多少,是任凭他们要多少,我都要想方设法给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