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百姓见此情形,有对倒地的少妇抱有同情的,亦有对青年文士所言表示赞同的,场面再次安静,刚才还对林知皇跪地拜服的百姓,纷纷偷觑新郡守的反应,好事看热闹之心,完全不加掩饰。
花铃守在暗处,见场中如此情形,银牙紧咬,打了几个手势,刚刚腰刀出鞘的青雁军,立即气势如虎的向人群中站立不跪,又大放厥词的青年文士冲去。
“怎么!你这小娘子也要学的贼匪,以刀兵屠有志不屈之士不成?来啊!我等文人,不怕你的刀兵!就算你堵得了我一人之口,也堵不住天下文人之口!我一人倒下,不代表天下文人倒下!”青年文士见士兵冲来,不但不惧,反是面露兴奋之色,狂放的脱下外袍,再次向林知皇所在方向高呼明志。
“你说你乃文人?”林知皇被人当面叱骂,依旧镇定自若,再次扬手,挥退了欲要冲上去擒人青雁军,只身向青年文士所在方向行去。
青年文士见林知皇挥退了士兵,只身向他行来,上兴奋之色越重,眼前这牝鸡司晨的小娘子果然不是蠢的,知道忌惮天下文人的口诛笔伐就好,就怕她是个蠢的,上来就砍杀了他,虽然也可扬名,但就此死了,终究是憾事,若能活着扬名于天下,也不枉他冒死行这一朝了。
“我名方邹天,乃离仙郡人人皆知的文人,此处每场诗会,皆有鄙人身影,识得我的人不少,还能作假不成?”方邹天挺直身板,双手附于背后,狂放道。
林知皇面露不加掩饰的嘲讽之色,声音仿若利剑,直指那出言叫嚣的方邹天,厉声道:“不,本府君见你,算不得文人,亦代表不了天下文人发话。甚至,你连男人都不是。”
林知皇行向方邹天的这一路,周围跪地的百姓,自发膝行的让出一条可供行走的道来。
话落,林知皇正好在倒地少妇身前停下,俯下身,将那面色苍白的少妇扶了起来。
“哈,牙尖嘴利!区区女子!又能懂什么?鄙人不算文人?难道你这女子又算得文人?我不算男人,难道你这女子就算得男人?”方邹天狂放的挥手,怒声回问道。
“本府君就是女子,且以自己乃是女子之身,而引以为傲,为何要算做男子?”
林知皇面如寒霜,再次逼近方邹天,与方邹天的距离,离得不过一丈,慑人压迫感如潮水来袭,侵入方邹天的骨髓。
方邹天略显惧怕的退后一步,虽自诩甚高,但到底受身份所限,未见过为上者,直接被林知皇此时所展露出的气势所慑,胆颤的咽下一口唾沫,一时语哽,无法再回话。
林知皇目光如剑的直视眼前人,掷地有声的徐徐道:“文人?本府君才初见你,未见你展露半点文墨,目无上下的狂徒之态,倒是见了不少。”
“本府君问你,肆意出手,虐打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这难道就是文人的行径?文人们皆推崇的克己守礼,又在哪里?猪狗之徒,竟拿自己与本府君做比?配否?”
林知皇与方邹天两人言语对话间,周围跪地的百姓,目光皆聚集于他们两人身上,看热闹者有之,真正忧心者有之,四周安静,皆在观望后事如何发展。
唯有最先向林知皇俯首的两力夫,再次高声呼道:“林府君说的好!虐打妻子的猪狗之徒!连人都不算,也配自称为文人!再场哪位文人出来一下,和场上这位‘文人’互称一声兄弟的?也让我等粗人看看,‘文人’都是些什么模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