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移向窗外,有些恍惚地看着夏日里开的如火如荼的百花,在不知不觉中都已零落成泥,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不知怎么,她突然就想起了阮明烟已经过世的娘亲,那个她这辈子都无法逾越的女人,似乎也是死在了这样一个秋风凄冷的日子里。
阮明柔见母亲这个时候还在失神,焦躁地在地上转了几圈:“娘,你到底在想什么?当初是你跟我说只要我嫁到侯府,我们娘俩就熬出头了。可如今呢,我过的还不如当初在府里。”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渐渐红了眼眶:“夫君自从在爹爹这里碰了几回钉子,便开始冷落我,十天半月也不去我房里一回。还有那个老虔婆,总是指桑骂槐说我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安分,当初上赶着要嫁到侯府。如今侯府上上下下都在看我的笑话。”
阮明柔以前在阮府的时候,有魏芸兰护着,根本就没受过什么委屈,唯一不顺心的也不过是阮密偏宠阮明烟。可嫁到侯府以后,面对一院子的小妾,婆婆不疼,丈夫不爱,有时候甚至连下人都支使不动,才知道世事艰难。
魏芸兰捂着帕子低声啜泣的女儿,心疼地将人搂进怀中:“我的儿,都是娘亲没用,说不动你爹爹帮你。”
在她眼里,侯府敢这样欺辱自己的女儿,无非是因为阮密不够宠爱阮明柔。
阮明柔已经厌烦了母亲总是说这样的话,她不耐烦道:“我们该怎么办?阮明烟若是嫁到肃亲王府,爹爹一定会帮着她,到时候侯府可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魏芸兰当然明白阮明柔的意思,魏家已经没有了,阮明柔要想在侯府立的住脚,能依靠的只有阮密,偏偏阮密在她执意要嫁进侯府的时候就已经言明以后不会再管她。
除非,这世上再没有阮明烟。
只要没有了阮明烟,阮明柔就是阮密唯一的孩子,无论他愿不愿意,凭着姻亲关系,人们都会将他跟侯府联系在一起。
想到这里,魏芸兰的眼底浮起一抹狠戾,同时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如此,这些年她就应该想尽办法除掉阮明烟。
“娘,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阮明柔看着还在出神的魏芸兰,气急道。
魏芸兰抚了抚阮明柔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才柔声道:“柔儿,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唯一期盼的就是你过得好。放心吧,娘一定会拼尽全力帮你。”
阮明柔撇着嘴不满道:“你总说会帮我,可却什么都没做,还让阮明烟那个贱人越来越得势,如今她都攀上王府了。”
魏芸兰继续安抚着满脸都是嫉妒的阮明柔:“傻孩子,人这一辈子长的很,着什么急。娘自然会帮着你的。你啊,遇事别总是这么急躁,多动动脑子。”
阮明柔听了这话,自然不服,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魏芸兰继续道:“你早点回去吧,毕竟是出嫁的人了,以后没事少回来,家里有什么事也跟你没关系。”
“娘,你赶我?”阮明柔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只见她的脸上是少有的平静。
魏芸兰终究不忍心,拉着阮明柔的手道:“放心,娘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影响到你的前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