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闭塞的村落。为了和谐，由村子里的长老们指定结合对象。为了公平，村子每年集中举办一场婚礼。新郎准备婚房，结婚当天一起在礼堂准备酒席宴请宾客。而新娘们会集中从会堂里出嫁，由长老们安排人送到各自的婚房。送新娘的人不知道盖头下的人是哪一位，新娘也不知道自己去的是哪一家。一般情况下，新郎新娘在春宵夜才会第一次见面。
曾经有一对恋人反抗这种无厘头的规则，深夜逃出村去，不久之后便被人在山路上发现了男子的尸体和双性的衣物。双性人不知所踪。
之后人们都相信，这是一个有山神守护的村落，他们一定不能违背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否则会被惩罚的。
张老头已经快50了。每一年分配夫妻的时候，成年的双性人数目远远少于成年男子的数目。长老会优先照顾家里条件好的男性或是年轻有为特别能干的男性，先为他们安排妻子。张老头年轻时是个好吃懒做的，家里又穷，于是一年年被遗忘。一开始张老头觉得没什么，娶了妻子就得有娃娃，他又没钱养娃娃，简直两相欢喜。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机缘巧合积累了一笔财富，着急生娃娃继承家业了，但是村子里还是不给他安排，他很生气，不时找长老们提出抗议。长老们确实觉得成年男性张老头资历最老，家境殷实，之前因为刚成年男子或多或少都有些沾亲带故，便把张老头给忘了。今年恰好都没了关系，为了弥补张老头，偷偷问他心仪哪个。张老头当然看上了这一批里最美的那个。
这一年成人的双性人里长相最美的叫玉承泠。玉承泠是个孤儿，在村子里的孤儿院长大，非常自立。孤儿院里有个哥哥叫宋凯，从小就十分照顾他，处处护着他。宋凯和玉承泠渐渐长大，互生情愫。宋凯十分能干。他比玉承泠大两岁。在他成年那一年，特地禀告村中长老们，他想等玉承泠成年，娶他做自己的妻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长老们还是会尽可能满足孩子们的请求的，于是答应宋凯，两年没有给他安排妻子。
当长老们听到张老头点名玉承泠时，面露为难之色。之前已经答应宋凯了，这怎么办呢？
这一年，说来也巧，村长家的双性人成年了。这个双性人看上了宋凯，要求长老们安排自己做宋凯的妻子。从贡献上来说，村长最大；从资历来谈，张老头最有。长老们细细一琢磨，有了决策。
很快到了新婚夜。新郎宴请完宾客，纷纷回到自己的院落中，准备和自己的新娘共度春宵。宋凯笑眯眯地走到自己的新娘前：“阿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说完掀起了盖头。盖头下的脸并不是玉承泠的绝美容颜。宋凯脸上笑容顿失：“你是谁？阿泠在哪？”
“我是你的妻子啊。阿泠是谁？玉承泠吗？你喜欢他?”
宋凯惨白了一张脸，面如死灰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玉承泠的盖头被掀开了。映入眼睑的不是宋哥线条分明俊美刚强的脸。而是一张赘肉横生、贼眉鼠眼，甚至都有些秃顶的、夹杂着白发的中老年人。玉承泠好像被当头泼了一桶凉水。
“美人，来，先亲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