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生我的气呢？”
“不生气，”白琅眼珠稍侧了侧，“我没心情。”
“什么嘛，这不还生气呢，”叶瑾往前又凑了凑，“你气我偷偷找他？我是应该先跟你通个气儿的，这不是说先过来喝个酒聊聊天，他要不乐意，我能怎么着呀。咱俩这么多年了，我啥时候逼过你了？”
白琅没好气地别过头：“嗯，威逼的少，利诱的多。”
“哎呀，这回你说什么是什么，成了吧？”叶瑾借着有水声遮蔽，肆无忌惮地在白琅面前表演舌灿莲花：“白琅，你当真和我较劲呀？不值当的！我这人你又不是第一天处，跟我生气那得把自己气死了。”
白琅低头不言语。水空空地流。
叶瑾皱眉瞧着他，换作往常，自己再怎么得罪他，话说到这份上他也该不置气了。苦涩的气息随蒸汽水波在屋里游走，久久挥散不去。
二三十年的交情，叶瑾了解他。他把白琅一把拉过来：“看着我！”
白琅面朝墙壁出神，被他强拽着转了个身，刚要甩开他的手，一股刺鼻的血腥就钻入鼻腔。
叶瑾本已压制下去的信息素，此时由他刻意放出。几乎刹那，白琅努力不去触碰的罪责与怒火，被那赤红的腥臊点燃。空气中的苦涩变得尖锐凌厉，恨不能将叶瑾刺穿。
白琅怒视着他，叶瑾直觉地想躲，但硬逼着自己与白琅视线相接：“来啊，白琅。”
白琅嗓音沙哑：“你什么意思？”
“想对我做什么，你就来吧。”叶瑾挑眉一笑，“何苦忍着呢？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挑衅似的笑容，让白琅想起开门的一幕。他不能原谅自己，但更不能原谅叶瑾。他抵着叶瑾的肩，把他重重撞在墙上。
“大家都是alpha，就你这种信息素……”叶瑾仰头在他耳边低语，“装什么好人啊，衣冠楚楚的。真不知道你这辈子怎么过的？”
威慑alpha令其退缩，制服omega令其屈从。原本可以用来凌虐与豪夺的信息素，就这样一直被白琅强行遏抑。他自知这微不可查的气息足以扭曲他人的本心，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隐藏着自己。
有人说他矜持克制，可他更像纡郁难释。本能要他去掠夺去征服，他又哪里是那种脾性。拥有着慑服的力量，他应该做的不是避其锋芒，而是把一切纳为己有，如若有人试图染指，就像野兽一样咬断他的喉咙。
心神摇荡的刹那，他的牙齿已经抵在叶瑾后颈上。他愣了一下，正松口要往后退，浓烈的血腥信息素便冲入口鼻。白琅直起身，叶瑾还是一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模样。他抓住叶瑾的肩让他转身，拽着他的头发，把他额头顶在墙上。
叶瑾似乎在笑：“……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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