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
唐行很疲惫的闭上眼，双手垂在梁亦洲后背没有任何动作，指尖冰凉的点在上面。他已经不会像十年前一样，抓紧梁亦洲不放。
梁亦洲受不了他缄默不语一言的抗拒，双手颤抖的抱住他，滚烫又焦促的细密亲吻不停撒在唐行白嫩的肌肤上。从胸膛到锁骨窝，再渐渐往上，看见唐行半阖上的那双总含着水色的眼眸。
唐行不再看他了。
梁亦洲曾经很厌烦唐行的视线，总盯着他。在第一次见面，看见最寒酸畏缩唐行的时候，梁亦洲眼睛扫过去，能看见他狼狈的低头缩脑。这种小动作看得梁亦洲挑眉，但凡他光明正大一点，别那么敢却又不敢，梁亦洲也不会太过于讨厌唐行。
但确实，他原来很讨厌唐行。
因为和唐行结婚是他需要向他人低头的一个抹不掉的污点标签，因为唐行又蠢又笨，因为唐行总看不懂他人脸色，因为唐行总是发没用的消息给他。但是他都还没彻底厌弃唐行，唐行又有什么资格把他推开。
梁亦洲猛地把唐行按倒在床上，双手掐住他纤细的颈脖。
唐行脆弱的仰起头，眼底眨出星点泪光，他看着梁亦洲的狰狞面孔，张嘴艰难的呼吸。
但是脸颊上那两团潮红已经走不动路，慢慢的涨成紫红，窒息的痛苦让唐行伸手挣扎。尖锐的手指甲却无法撼动半分，梁亦洲看见唐行太阳穴上鼓起的青筋，滑下来的泪水似乎要烫到他的手心，终于松了手。
新鲜空气猛地撞进喉管和鼻腔，唐行忍不住咳，要把嗓子眼都咳出血，手盖在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他唇瓣发绀，漆黑的发尾和几条明晰的残红指痕紧勒在细白颈上，整个人颤抖的模样更显得苍白的像一尊石膏像。
梁亦洲跪在他身侧，双手垂在唐行细韧的腰腹，冷冰冰的看着他这一副好像苟延残喘的样子。丹凤眼天生的眼钩往上抹，勾出来的阴壑和卧蚕底下的青黑捩满凶戾。但梁亦洲的声量还是一如往常，他问。
“阿行，那你现在还想他吗？”
“想。”
“……你这个搞婚外情的婊子。”
唐行狼狈的捂住脖子点头，其实唐行脾气同样犟，气性大。不然怎么可能偏执的要抓住一个人十年不放，不然怎么可能经常一个人偷偷摸摸躲在被窝里暗吃醋。他其实很多时候也暴躁不耐烦，只是鲜少有机会表现出来。
这还是唐行头一次在梁亦洲面前毫无余地的展现他的冷漠尖锐，俗称顶嘴。
唐行停了呛肺的咳嗽，头歪到一边去，眼角垂下来两滴冷泪沾湿软棉被。长久的沉默中，唐行感觉到冷，他屈起双腿想要抱在胸前，想要回到不爱他的母亲却还孕育他的温暖子宫。而脸侧渐渐感觉到一层扩大的湿润，唐行没察觉到自己大颗大颗掉下的滚泪，他控制不住的一下一下耸动瘦削的肩头。
梁亦洲伸手抓住唐行的手臂，唐行带着满脸泪痕扭头看他，眼珠是被揉碎了的光。梁亦洲低下头，垂落的发丝要扎进唐行的黑发间，他盯着他的眼睛。
“但是我知道他还没碰过你，他碰不到你，这辈子都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