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接到电话的第二天唐行浑浑噩噩的被闹钟唤醒,仓促的收拾了几下就冲到公交站去赶车。他腿根还有点酸,但一进厂就站在流水线面前也不动,双腿站得累让唐行忽略掉那点感觉。
等到晚上下工,唐行疲惫的回去,扯下毛线围巾随手丢在床上就躺下。他拿出手机,一时间也不知道做什么,简单的跟他弟弟聊了聊天,退出来把黑名单的梁亦洲放出来。他最近天天都要看梁亦洲给他发的消息,唐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给自己解释为习惯。
唐行确实是一个习惯于习惯的人,他不爱变动,老怕。可叫唐行有点沮丧的是没看见梁亦洲的早安,他往下划,瞳孔猛然一缩。
梁亦洲:你回来
梁亦洲:我答应我们离婚的事情
梁亦洲:不然我重婚也犯法
唐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是他很容易就跳进最后一句话的陷阱里。他说重婚犯法,要离婚,说明,说明梁亦洲要娶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了。唐行呆滞的坐在床上,窗外黑下的天只有远处的路灯微微投来一点昏沉光线,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低下了头。
被寒风吹得冰凉的手抹走挂下来的冷泪水,唐行拧起眉头,心脏陡然缩紧的感觉让他呼吸发难。那几条消息是下午发的,唐行那个时候还在干流水线,给同组的累赘背黑锅,被车间小组长骂了好几句。
唐行擦干净泪水,一点都没思考梁亦洲说话的真实性,相当直白的回复好,问他什么时候回去离。
梁亦洲一直守着手机,看见唐行跳出的消息还觉得相当的不可思议。他守在家里开心的不得了,手边还蹲着糊栗子这只蠢猫,梁亦洲起手就扇了两耳刮子在玳瑁猫的屁股上。一点儿都不痛,但也足以让糊栗子迷惑的扭头转身喵喵叫。
唐行:我现在就回来
唐行:你有时间吗?
唐行想了很久,从民政局到工厂,从工资到请假。他慢慢的冷静下来,合计合计了时间,想着就请一天假好了。离婚很快,他们两个现在没什么纠缠,应该一下午办完就能走。
甚至唐行还打算乘这个机会去见他弟弟一面,顾三二病好后养了小半年,没走,梁亦洲给他找了工作,是他公司的保安,工资还挺高,各种疗养补贴更是暗着来。更何况保安干起来清闲,唐行也不想他身体还没养回来就进厂,说不定那天就倒在流水线上了。
而梁亦洲看见唐行的消息,一时间有点琢磨不定,但是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唐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梁亦洲:有
梁亦洲:有时间,我马上给你订票
唐行起身放下手机收拾行李,拎起两件衣服又放下,离婚就是两个名字一签就一了百了,用不着留,他更没必要带什么东西过去。
梁亦洲给他订的车票就明天,高铁商务座,唐行都还没坐过高铁和商务座,都贵。唐行把票钱转了过去,梁亦洲给他转了回来,说不要,他不缺唐行那点钱。
唐行也没和他扯,隔天打车就去了车站,一个人孤零零的上车下车,从并不熙攘甚至显得清冷的站口走出来。唐行不熟,左顾右盼的找指示标想出去,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力道握住左手险些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