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游欢觉得,自己之前一定是干了什么坏事,今日才能这样倒霉。
先是清晨,他在客栈的庭院中练剑,还没挥舞几下就被鸟粪淋了一身,午时想去买盒糖蒸酥酪解馋,结果在半路被人偷走钱袋,只能饿着肚子去郊外河边喝了几口凉水充饥。
而过了申时,唐游欢还没想出该去哪里挣点银票来住店,日光就被一片阴影藏住,林子瞬间黯淡下来,紧接着,倾盆大雨便将他浑身上下尽数浇湿。
他心里暗骂一声,在泥泞的小道上狂奔,却忽然想起自己如今身无分文,回到小镇也只得露宿街头,便止住脚步,彷徨地在林中转悠。
这般境况之下,唐游欢本要随便找个树坑一靠凑合过夜,却在渐深暮色中望见隐隐约约的光亮。
天无绝人之路,他惊喜地想着,朝那亮处奔去。
正如他所料,这里是一户林间人家,袅袅炊烟飘至空中,在雨幕的侵蚀下消散。
唐游欢上前,轻敲几下门板。
不出一会,门从内打开,一张清秀的温润面庞显露在他面前,原是一位玉树临风的青年。
那青年人有些警惕地望着他,唐游欢退后一步,躬身抱拳:
“这位兄台,在下唐游欢,只是一位漂泊游子。如今天色已晚,险入林中,钱袋也被顺走,走投无路,可否让在下进去避一避雨?”
唐游欢晶亮的眸子小鹿一般探视着眼前人。
听完这话,青年好似松了口气,颜色转柔,侧身轻声道:“当然可以,这位小兄弟请进吧。”
待唐游欢进入屋子,为了不冒犯它的主人,他脱下湿透的外袍,褪下布靴穿着绸袜踩在地上。
他没有过多打量房间,只知道这屋子不大,火墙股股向外传递着热量,地板被烫得暖融融的,他舒展开自己的脚掌,感受到热气顺着脚底扩展至全身,驱散寒雨裹挟而来的冷意,却未察觉一旁青年的晦暗眼神。
青年把他引到木桌旁,递来一杯热茶:
“少侠不必拘谨,就把这里当自己家。”
他似是不经意间打量几眼唐游欢细窄的腰身,惹的人疑惑地瞅了瞅自己的上身,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唐游欢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二人入座,他望着对面的青年,开口道:
“还未询问兄台尊姓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