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春节过完后,转眼之间,又到了蝉鸣荔熟时节。
“能儿……能儿……”李氏在家门囗大声地叫唤着。
小惠能惠能正在和村里几个比他年龄大几岁的小惠能孩到村河边那株巨大的老荔枝树下睇大人们下荔枝,猛地听到娘亲在叫他的声音,也顾不上去拾从树上掉下来的荔枝了,便快步跑回家来。
他推开柴扉,走到正在缝补衣服的娘亲面前,说:“阿娘,你喊我?”
李氏一见到喘着气的小惠能惠能,便大声说:“能儿,快去找你阿爹回来,老家捎来书信了,快叫他赶快回来看看。”
“是,娘亲。阿爹和章叔他们在村河边下荔枝呢!”小惠能惠能说完,一阵风似的又走出了大门。
李氏又一次看着台上的那个大信封,渐渐地,信封中间的那两条红色的条杠,幻化成了一片红色……
于是,欢乐的锣鼓、喜庆的唢呐声由轻变重,从遥远的地方向她传来,越来越近……
她看见丈夫卢行瑫身穿官服,头戴纱帽,披红戴花,被众多官员前呼后拥送上了这顶红色大轿,威风凛凛地抬进了一座高大威严的衙门……
这是丈夫卢行瑫自从被贬到岭南新州以来,几乎天天晚上做的一个梦,一个期盼了二十多年的美梦……
成婚以后,卢行瑫也曾多次满怀希望地向李氏描述过官复原职的情景……
“夫人。”李氏手一哆嗦,织布机扎了一下手指头,她也从梦幻中醒了过来。
卢行瑫半开玩笑地说:“夫人,看你喜不自禁的样子,心里想什么好事呢?”
李氏脸色飞红,用嘴吮吸着扎破的手指。卢行瑫急切地问:“范阳有书信来了?在哪儿?”
李氏点点头,双眼看着台面,说:“刚才,县衙里的差役送来了一封书信。我不敢拆开,我估计是范阳老家寄来的。”
卢行瑫一听,边走边亢奋地高声吟道:“飘泊岭南二十载,鸿雁迷踪姗姗来……”
小惠能悄悄问李氏:“阿娘,为什么每次听到范阳的一点儿消息,阿爹总是这样高兴呢?”
李氏欲言又止。卢行瑫拿起那封因辗转多地而稍有破损的信,惊喜地喊道:“呀,是文龙兄的字体!文龙兄终于来信啦!”
李氏略微有些吃惊地问:“文龙?文龙是谁?怎没听你说过老家有个叫文龙兄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