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都会怀疑这人是不是将自己琢磨透了。
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就爱看他这个调调,所以总能恰到好处的勾得她心间发痒。
其实谢晚凝从小到大都喜欢跟大大方方,明媚爽朗的人相处,并不喜欢这种扭捏羞赧的性子,无论男女。
可偏偏这种一不留神就容易叫人觉得猥琐的神态,出现在他身上,无端就让人顺眼。
她撑着下巴,软着声音打趣:“我瞧着你分明是端雅沉稳的性子,怎么总爱害羞。”
裴钰清抬眸瞥她一眼,淡淡道:“你少作弄我几回就行。”
谢晚凝不知道的是,裴钰清自小患有心疾,早早就学会了稳定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下来,平日里别说是害羞了,就连最简单的情绪起伏都很少。
他的恭谨温和,都只流露于表象,真正的内里,是冷漠的,跟陆子宴截然不同的冷漠。
这样的冷漠,只独独在她面前消融,暖化成春水。
若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被她逗上两句,就面红耳赤。
谢晚凝当然明白,因为明白,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
云州城。
烈日炎炎,太阳炙烤着大地,奉命来平乱的军营,驻扎在距离城门十里外。
行营最中间的帐内,陆子宴手下几位副将正在激烈的探讨明日对阵的细节。
大汗王朝建国两百余年,虽历代帝王皆勤勤勉勉,并未出过昏庸之君,但王朝内部的腐朽依旧势不可挡,边境蛮族更是早在几十年前就开始蠢蠢欲动。
为了守卫边境,朝廷不知折损了多少员大将,近两年,边境勉强安稳了些,可内部匪寇之乱却频发。
而这次出现的甚至不是乌合之众的匪寇,而是云州节度使的吕平意欲叛乱。
吕平有胡族血统,马奴出身,战场上却异常勇猛,屡立奇功,曾一刀砍下羌族首领头颅,深受皇帝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