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带着些许难堪,期期艾艾地自门口传来。

    林向晚抬头看了眼大开的轩窗,心知方才那一幕,怕是被此人瞧去了。

    她眉头微拧,轻揽了一下云宸薄红的耳尖,提声回复:“知道了。”

    “走吧。”林向晚抱起他,替人周正着衣领,“去时,不必行礼,直接唤母亲父亲便可。”

    “这”云宸嘴上迟疑,眼睛却注视着林向晚细白的双手。

    她常年习武,十指上都带着程度不一的薄茧,有些被磨硬了,抚摸在他身上时,总会加剧他的战栗。

    “这会不会不合规矩?”云宸试探出声,显出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对上林向晚的视线,发现她眼里还残存着□□的痕迹,如星火般点点燎起,兴奋地簇动着。

    林向晚直勾勾看着云宸,深吸了口气,鬼使神差地用拇指轻抚了一下男人瓷白的脸颊,柔声道:“不会的。”

    等二人拾掇一番出门时,天色已暗,晚风习习掠进云宸宽大的袖袍里,掀起粼粼的衣袂。

    林向晚是习惯穿收口袖的,她屋子里多是劲装,繁复的盛装少有。

    她父亲明迟,不论冬夏都穿得十分保守,哥哥呢,也学着父亲,虽然不算那么保守,可颜色样式都很老成。

    于是这般的云宸在她眼里就多了几分欣赏之味。

    按理说,烟色寡淡,尤其是这种一色的水烟,就好像墨总不浓,什么都描绘不出个尽兴来。

    可云宸肤若凝脂,雪色的肌肤隐在这片烟色里,就好像他整个人未着寸缕,沉在浓浓的水雾中,精致挺俏的眉目便是水墨的重笔,唇上一点朱色,透出清冷又勾人的滋味来。

    仿若一只艳色的水妖。

    林向晚面上端着正经的神色,却揣着满心龌龊,尽情观赏着这份独属于她的盛景。

    两人一前一后行在迂缦的廊下,塘中传来潺潺水声,伴着淡雅的荷香,林向晚瞧着云宸坠在身侧曳曳的手,心中一动,几步上前,将它挽在手里。

    正厅内金灯如昼,林向晚携着云宸几步踏入,向着首座的林纾和明迟一礼,“母亲,父亲。”

    林纾看着自家女儿身后的男人愣了愣神,问道:“这就是你从教坊司带回来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