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林婉微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这都几时了，起来做什么？”
她的眼中因为这哈欠泛起粼粼水光，林婉眨了好几下眼，眼前模糊的景象才变得清晰。
陆不行道：“去草原。”
“……草原？”
林婉从床上爬起来微微踌躇：“可是外边会很黑吧，会不会有野兽？而且外面还有官兵巡逻呢，我们怎么去？”
“会很黑，但是有月光，这一带不会放进来猛兽，只有……”陆不行看了眼她，“小兔子。”
“至于官兵，我们绕开便好。”
虽然很突然，她也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林婉无端忆起了学生时代住在宿舍时，临时起意半夜偷跑出去吃路边摊烧烤整夜不归，似乎和那时候有着同一种兴奋感。
夜里气温比午时要凉上许多，林婉系紧斗篷，跟在陆不行身后。
相比他的闲庭信步，林婉觉着自己颇有些贼头鼠脑，东张西望地生怕被人发现抓走，一直竖起耳朵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陆不行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身后人没跟上来，回头望了半天才发觉她藏在一块石头背后，脑袋冒了个尖儿。
他疑惑地走过去，林婉被吓得一跳：“呼……我还以为被发现了呢。”
陆不行被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逗笑了：“放心走罢，这条路上不会有人巡逻。”
好歹是偷跑出来的，怎么跟逛后花园似的，林婉心中小声吐槽。
身后的营帐和篝火渐远，变成点点散落的星火，身前只剩微弱的月光打在草原上，风过如浪，照亮前路。
抛开了啰嗦的他人，抛开了繁杂的条条框框，一切琐碎的顾虑都被抛之脑后，让人想要跑起来，跳起来，林婉被困在马车里好些日子，突然觉着恣意而自由。
他带着林婉越过小坡，又转了个弯，那点星火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骤升的气温，和飞舞在空中的荧绿色光芒。
那些荧光在芦苇荡中聚集，影影约约地钻来钻去，不远处的湖泊平静无波，倒映着天上的月和萤虫，和星空连成了一片银河。
恍如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