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会写字的人不多,司马相如又想着能让这份檄告最起码要传到乡一级,最后硬是把使团内的官吏也都拉去誊抄。
张远是无所谓的,抄到最后还是要加盖他的官印,要不然根本就不具备法律效应,知道还得求张远一次,司马相如就温顺下来。
可能他觉得低一次头换取一次扬名升官的机会也挺划算的,殊不知道人一旦低了头往后想要直起来就不会那么容易。
“你们这都是要来干什么?”
本想着出门逛一逛,看看李健在不在成都再去看望一下之前那十多个婢女,若她们的生活依旧没有保障,就派些人送她们去长安,结果刚踏出房门,门外就一堆文人打扮的青年站在了张远门口。
“天子使者,我们都是些学宫的学生,今日特地来拜见一下使者。”
领头的青年领着众人对张远拜了一拜。
眼瞅着应该都是文翁培养的寒门士子,张远的情绪才缓和了不少,一大早被这么多人堵门,搁谁谁不想发脾气啊。
“见也见过了,都散了吧,我今日还有些事情要忙。”
那年轻人往前踏出了一步,对着张远恭声说道。
“使者,老师已经嘱托过学生们,说您许久未回到锦官城,今日您正好处于空闲的时间,他让学生们陪您在这城内外逛一逛散散心,还希望使者能将所见所听呈报给陛下,我蜀郡百姓绝对没有违抗朝廷的意思。”
张远笑了笑,这是司马相如的檄告刺激到了文翁,这要是呈递上去了,所有的错就都是他们这些当官的了。
天子不可能错,百姓错了是因为他们不认识字不知道知识愚昧而已,天子让你们这些当官的治理百姓出现了民愤那不怪你们难不成还要说刘彻看错人了?再说这几个太守都是景帝朝任命的,那就更不能说孝景皇帝看错人。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文太守这是仍然记得在下的拙作,诸位士子也有此雅兴,这是张远的荣幸,既然如此我正好也要在成都城内办些私事,你们就都随从吧,但是记住千万莫要惊扰到了百姓。”
“是。”
文翁这些年来都是通过中央到地方的官员使者来向中央输送他的学生,尽皆都到长安之中寻找那些博士继续学习,不是文翁不想让这些寒门士子直接像司马相如那样到皇帝身边当个郎官,而是蜀地的这些士子没那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