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纲直气势汹汹杀来,明军将士纷纷朝宗钏靠拢,紧紧围在他周围以防不测。可宗钏却毫不在意,接连推开身前的五六名明军,大步朝纲直走去。见此情况,本想护佑纲直的武士也停住了脚步,静静等待着一场精彩的决斗。
面对飞奔而来的纲直,宗钏气定神闲,直到两人相距五米的时候,突然改变步调,一个箭步突到纲直面前,抬手便将流星锤朝纲直胸前戳去。
“不妙!”纲直没想到一名中年武将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手,连忙收回太刀挡在胸前,试图抵挡住流星锤的重击。虽然纲直及时抽刀格挡,但流星锤的冲击力丝毫没有减弱,直接连人带刀将纲直震飞到了三米开外。
纲直勉强从地上坐起,还没来得急站起来,便听“噗”的一声,大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将身上的铠甲和手中的刀染成了红色。
“大人!”场外武士见状连忙冲上前去,试图将他搀扶起来,谁知纲直大手一挥,沉沉地吼道:“都给我让开,是想让老夫丢脸面吗?”说罢,纲直拄着刀艰难地站起身,朝宗钏强挤出一个微笑:“果然不是一般角色。”之后朝着前方不远处的丛林瞥了一眼,低声道:“能死在此人手中,应该不算是辱没本家吧。”
以这般年纪,经如此重的一击,居然还能站起来,宗钏不禁暗自称赞:“真乃廉颇在世啊。”
“那我们就继续吧。”纲直对宗钏的表情很是满意,心中的热血再次澎湃起来,稍微缓了缓,便再次举起刀朝砍上前去。
“正合我意!”宗钏亦抬锤相迎,电光火石间,两人皆来到对方面前,紧接着便是“嗙”、“嗙”数声巨响,太刀和流星锤来回撞击,顿时火星四溅,将这漆黑的夜晚照射得惊心动魄。
虽然成功挡住了宗钏的每次进攻,但对于纲直这样一位年过六旬的武将来说,根本没有多余的体力和力量来发起反击,也就是说只有招架之力,没有反击之力,面对宗钏一次更甚一次的重击,纲直除了节节后退再没有别的办法,这种劣势很快使局势发生了一边倒,在宗钏的一次重击下,纲直终于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就这样吧。”纲直将太刀扔到一旁,冲着迎面而来的宗钏喊道:“来吧,死在高人手下,也算是一种光荣啊。”
“放弃了么?”宗钏虽然有些惋惜,但仍未停止前进的脚步,他知道,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杀死纲直,如柏那里定不好交差,说不定又会在如梅面前告自己一状,到那时,恐怕就难以自保了。
“老将军一路走好吧!”宗钏举起流星锤便朝纲直的脑袋砸去,可就在此时,本已绝望颓然的纲直,突然身体往前一倾,同时迅速抽出腰间的肋差,只听“噗”的一声,肋差狠狠扎进了宗钏的大腿,宗钏惨叫着跪在地上,忍着痛继续朝纲直的头抡去,可纲直伸手一挡,流星锤击打在了他的右臂上,纲直忍着疼痛,往旁边一滚,正好躲进了日军之中,周围武士见状立即将他抬回了后方。
反观宗钏,虽然腿部受了一刀,但并未致命,见纲直被抬走了,便立即招呼明军前来支援。失去主将,日军也不敢轻举妄动,任由明军将宗钏扶了回去。
“呯呯!”
宗钏还没走几步,突然听见如柏本阵旁的树林中发出一阵密集的枪声,紧接着,大批日军如猴子般从树林中窜出,咆哮着突破明军防线,快速地朝如柏所在处杀去。
“糟糕,调虎离山!”宗钏恍然大悟,立即号令明军撤退,前去支援如柏本阵,可纲直怎会让他得逞,他忍痛指挥所部日军发起冲击,试图拖延宗钏回援的步伐,这招果然见效,两方很快厮杀在了一起,根本无暇顾及本阵的安危。
“小子们,胜败在此一举啦!”忠右卫门一边砍杀着猝不及防的明军,一边冲周围的日军呼喊着,试图以此振奋士气。听见忠右卫门的呼喊,负责左路的续熊亦是高声应和:“击杀明军大将者,赏金百两!兄弟们都给我冲啊!”“吼吼喝!”日军中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直逼得明军仓惶逃窜,逃不了的纷纷朝如柏靠拢。
周围一片漆黑,再加上日军士气高昂,如柏以为日军倾巢出动参与偷袭,不禁吓出一头冷汗,听着愈来愈近的厮杀声,连忙拽着参将的衣襟吼道:“当初是你说全线出击的,现在你要怎么负责!”
“末将该死。”参将跪地求饶道:“还请将军恕罪,在下有一计不知…”
“别废话,快说!”如柏惊怒交集,现在也只能冲着手下耍耍威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