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懿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意识到阿狸在做什么了,少年郎怜爱地看着妹妹,对于妹妹的细心和心思感动不已。是的,褚懿这次没跟着两位兄长去游学,也没有会颍川族学求学,是因为他的眼睛出现了问题,已经到了十米之外所见者皆模糊的地步。
这件事还是阿狸到阿娘院里请安的时候,听到阿娘跟云喜婶婶说小话才知道的。按阿娘的说法,三哥的视力下降已经十分严重,严重影响到了求学,不得不返回家中,每日也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想必心情并不晴朗。
近视眼,直到人类在一千多年后发现了凹透镜,也就是近视眼镜后,才得以解决。然而在公元两百年前的古代,若是得了近视眼,轻度还好,若是严重者,对入仕而言是一个极大的问题。日常看不清文书,奏章,上了战场看不清敌人,分析不了战场形势,要你有何用?
然而这对阿狸来说并不是问题呀!做一副近视眼镜只需要用到中学生都知道的物理知识!光线折射和凹透镜成像原理,作为中考的重要得分点,阿狸仍然记得牢牢的,于是有了今日这一幕。
做一副近视眼镜所需要的镜片有玻璃和塑料、树脂镜片等选择,后两者现在想都不用想,所需要的知识太复杂,阿狸也并没有学,而玻璃,阿狸大概知道怎么做,还想用玻璃来带领因为给自己买了生辰礼而荷包急剧缩水的家人发家致富,但这做玻璃也需要时间和试验,于是手边刚好有的三哥送的两块水晶琉璃这不就派上了用场。
阿狸鼓励道:“三哥戴上试试,若是还不甚清楚,那我再磨一磨。”
褚懿有些迟疑地戴上,他对于这两块小小的镜片便能让自己看清这一事有些怀疑,但对于妹妹的好意,他自然不会拒绝,带着莫名期待的忐忑的心情,褚懿迎来了阔别日久的清晰世界。
“这……这真是巧夺天工……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向来少言的三郎连连惊叹。
阿狸:“三哥站起来走走,看看屋外远方的世界,是否有头晕不适?”
三郎摇摇头,“没有,我感觉好极了,看得从未有过的清楚,便是那树上蘋伽的羽毛,都一清二楚。”
阿狸感受到三哥的惊喜了,看把这平日里只会一字经的小郎君给欢喜成什么样子了。阿狸等三哥冷静下来,接过镜片,又拿出金线和钳子,绕着圆形镜片的形状,将它嵌入镜框和镜腿,末了,还在镜腿处挂了一条细金链——此物无甚作用,纯粹是为了满足阿狸想看三哥带此类华丽眼镜的心思。全程,褚懿都用仿佛看待世上最神奇的珍宝的柔和眼光看着妹妹。
新鲜出炉的阿狸手工牌琉璃镜被褚懿郑重其事地接过,戴在了眼睛上。他顾着欣赏重新清晰的世界,阿狸便忙着欣赏眼前斯文禁欲的冰山美男。
阿狸问自己的侍女:“我三哥好看吧。”
“咳咳,三公子一直都是芝兰玉树,人中龙凤。”安娘低头咳了声,脸色微红道。
阿狸继续发表自己的虎狼之词:“我知道,只是戴上了眼镜,感觉更好看了,就那种特别让人想扑上去的感觉。”
这下轮到三郎咳了咳,“阿狸!”阿狸这才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悻悻闭嘴,好吧,她还是个五岁小女童,确实不好这么孟浪。
但是!请容许她在内心呐喊:天啦噜,这是什么神仙禁欲小哥哥!我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