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追述的是鲁襄公十七年和十八年发生的其他事件。
第一件,十七年春,宋人奉晋平公之命入侵陈国。这是一场低级别的行动,宋军数量不多,指挥官庄朝地位也不高,陈军又处于优势,因此陈军指挥官司徒卬没将对方放在眼中。结果呢,他就被宋军俘虏了。
第二件还是当年春天发生的事。孙林父的儿子孙蒯带着一群纨绔子弟外出狩猎,队伍一路南下,不久便来到卫、曹边界。边邑的官员告诉他说,穿过前面一条小路便是曹国领土;同时提醒他不要越界,以免引起两国纠纷。
行事一贯张狂的孙衙内就跟没听见似的,他两眼直视远方,驾车继续前行,很快由于追逐猎物闯进曹国境内。
曹国的边邑名叫重丘,孙蒯见马匹已经十分饥渴,便向当地人借来几个水瓶盛水饮马。卫人在归还水瓶时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他却傲慢得连句道歉的话都懒得说。
重丘人怒,但是他们不敢当场招惹全副武装的卫人,于是转身跑进家中,关上房门,对着门缝大骂道:“你驱逐了卫国君主,老爹又作恶多端;你不为自己的小命担心,跑到这里来耍什么威风?”
孙蒯拔出剑,大踏步走向房屋;他的车右紧跑两步,抱住他说:“杀贱民有失您的身份,不如名正言顺地讨伐曹人!”孙蒯这才没有把事情闹大,只是恨恨地砍碎了其余的水瓶,然后就返回卫国了。
孙蒯回到帝丘,在父亲面前恨恨告了曹国人一状,说曹国人把孙林父比喻成小肚鸡肠的恶棍和无法无天的乱臣贼子。孙林父大怒,命石买和孙蒯集率军侵曹。夏天,卫军攻陷重丘。
曹成公日夜兼程地跑到晋平公面前控告卫国人。曹国虽小,却是华夏联盟的一份子;晋人就在第二年夏天拘捕了石买和孙蒯。结果卫国人花费了巨额金钱才把两人赎回来。
第三件是发生在宋国的一场内乱。华元最出名的儿子有两个,分别是华阅和华臣。华阅是华元的嫡长子,但是次子华臣更得华元喜爱。华臣从小被父亲娇惯得不成样子,什么好事都要跟兄弟们争。
华元病重期间,宋平公去府中探病。华元考虑到,按正常程序进行,华阅将会继承自己的禄位,但是如此一来华臣这辈子就只能停留在士人阶层了。他不得不厚着脸皮,请求宋平公看在自己三十余年为宋国效犬马之力的份上,赐给华臣一个高级地位。
华元不久去世,宋平公任命华阅为右师,当时宋人根据华臣的脾气秉性给他起了个绰号叫“瘈狗疯狗”;宋平公不久把华臣提到大司徒的职位上。
鲁襄公十七年秋,华阅去世,他的嫡长子华皋比被立为华氏族长。
华臣看不起华阅,也就更不把华皋比放在眼里了。华臣领着氏族子弟前去吊唁,一群人闹闹哄哄闯进灵堂,华臣大声斥责守灵的华皋比“不孝”。至于如何不孝,华臣也说不出个所以来。华皋比可惹不起那位大神,生怕他借题发挥再把棺材掀了,只得忍气吞声低头不语。
但是华皋比的室老华吴却跳起来把华臣赶出灵堂。华臣气哼哼走出大门,转头对左右说:“找机会把那个老家伙杀了!把大宝璧夺回来!”
十一月初的某天夜里,华吴与妻子一同回家,两人所乘车辆在卢门附近遭到六名暴徒的袭击;华吴拔剑反击,结果当场就被刺死了。
就在此时,凶手们听见拐角的街面上响起马蹄和车轮声。两名暴徒立即握紧武器冲过去准备灭口,但是他们一见来人却立即把武器藏在身后——路过的正是如日中天的合左师向戌。
向戌借助车前的灯光大概看到了命案现场的情况,失声叫道:“你们要杀老夫吗?老夫可没有罪!”
暴徒头子清清嗓子说:“夫子不要担心,皋比命我们讨伐家臣吴。让您受惊了!”向戌于是命车夫调转车头,从另一条道溜走了。
劫难仍然在继续,暴徒们囚禁了华吴的妻子,逼着她交出华氏祖传的大玉璧那块玉璧是族长的象征,那个聪慧的女人借着凶手的贪婪,略施小计就摆脱了危险,最后得以安全逃进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