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千泉山脉跋涉了数个日夜,谢密斯“商队”终于将阿史不来城远远的抛在了身后。(..阅读)).)..)
在山地行走极为耗散体力,不光是李括等一众将士,就连扛负行李、货物的马匹、骆驼都疲惫不堪,有时要骑手挥出数鞭才肯艰难的挪动一步。
在距离俱兰城十几里的一处烽火台处,众人停住了脚步。李括派出鲜于瑜成等一干斥候前往前方查探情况。经过阿史不来城的遭遇,少年不敢再掉以轻心。这一代的的天方教势力过于强大,如若不能做好伪装,将会带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括儿哥,大食人也修筑烽火台?”张延基见李括下令原地休息,忙不迭的翻身下马,寻到一处石基处坐了下来。连日的山路跋涉可真磨人,一颠一晃的差点把他的骨头架子都摇散了。
这个烽火台可以同时容纳数人,虽然已经废弃已久,却正好可以用来给“商队”休憩。
“大食人怎么可能造的出这么雄伟的建筑!”李括望着远方的群山长叹了一声:“这些烽火台都是高宗时我安西都护府修建的。我看过总章二年的安西都护府舆图,西部边境可是直抵火寻城!”
说到此处,李括只觉感慨万千。世事变迁,当初的景象现在留下的又有几何?
大唐极盛之时,疆域广阔,几乎掌控了整个河中地区,直与古波斯接壤。安西都护府为了保证这一代的有效统治,便设立了很多的都督府,而在险要的山岭也驻有许多烽火台。若有敌情,可根据燃起的狼烟股数大致判断敌军的数量,以及时作出应对措施。
“什么?你是说我大唐的边境曾经跟古波斯国接壤?那我们这次去的地方曾经都是我大唐的属国?”张延基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连声诧问。在他看来,即便大唐处于极盛之时,碎叶、休循州一代已是安西唐军掌控的极限地带。怎么遥远的火寻也曾经是大唐的藩属国?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这次出使西域诸国,就是要和他们达成一个协议。只要诸胡的心还是向着大唐的,就不愁夺不回我河中的疆土。我大唐与大食人之间必有一战,只是因为现在弟兄们都在休整,只能用怀柔手段对他们予以安抚。”
李括虽是如是说,却并不看好这种性质的安抚。如今大食人实际控制了河中地区,那些胡国被压迫,也多是敢怒不敢言。如若安西军不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即便那些胡国有心投到大唐一边,也是无可奈何啊。
“依我之间,陛下或许是故布迷阵!”李晟也凑过了身子,仔细的分析了起来:“以陛下的雷霆手段,怎么会容忍他国对我大唐有二心?依我看,这计更是想挑起河中诸国与大食人的嫌隙。”
“你是说?让他们互相猜忌!”李括将身子往前挪了挪,敏锐的捕捉到了什么。如果说,能够成功挑起河中诸国的内乱,于安西唐军绝对是一个利好消息。
“我们出使河中诸胡势必会被大食人察觉。不管那些胡国答应不答应与我们结盟,大食人势必会心生疑虑。猜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会生根发芽。到那时,怕是这些胡儿想不投我大唐都不成了!”
李晟点了点头,沉声应道。
好毒辣的心思!
李括心中一沉,苦苦一笑。皇帝陛下不愧为玩弄权谋的老手,一步棋竟能看的这么远。主动的挑起矛盾,让他们内耗,或许就是对安西军最有利的事情。
“嘿嘿,依俺老濮看,率领五千骑兵一路杀过去。谁不服就屠了谁的城,看有谁还敢跟大食人眉来眼去!”濮大锤总觉得这些奇谋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武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话语权。
“别乱讲,陛下肯定有他的顾虑!”李括夹了濮大锤一眼道:“自古皆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过于暴戾反而会把他们逼到对立面去!”
“哼,他们又不是我们的臣民......”濮大锤小声嘟囔了一句,悻悻的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