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光蒲此刻的动作十分尴尬,双膝跪地,两手还碰巧撑在贺晏清大腿上,更难堪的是,她的脸再次和贺晏清的玉带来了个会面。
……这人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
要不是她嘴闭的及时,她的门牙差点就要被贺阎王的玉带给磕掉了!
就在游光蒲呲牙咧嘴地,想把自个脸移到安全位置的时候,贺晏清已经先一步用手抵住她的脑门,直接将她推到了车壁边。
等拉开距离之后,游光蒲才发现……好家伙,这人是有多嫌弃自己,连抵她脑门的手指都是包在袖子里的。
“杨给事怎么现在才来?”
贺晏清一边甩了游光蒲一记眼刀,警示她别闹出动静,一边理所当然地回应着外面的人。
“本座正要回府,明日再来吧。”
亲眼目睹他这种丝毫不配合对方工作,且倒打一耙的做法,游光蒲都有些同情外面那人了。
按照大淳的会典,锦衣卫提取罪犯须先从司礼监取得“驾帖”,也就是皇帝下发的正式诏书,等呈送给刑科给事中签发后,再至都察院领取精微批文,才可抓人。
虽然到闵裕做皇帝这几年,锦衣卫早已不把都察院放在眼里,但对刑科给事中依旧避让三分。
毕竟给事中职掌诏令审核,有封驳之权,连诏书都是敢驳回的,这无疑极大地制约了锦衣卫的缉捕权。
不过贺晏清敢如此做,游光蒲略一思索后便也理解了。
刑科给事中明面上制约的是锦衣卫,实际制约的却是皇权,皇帝必然早对此不满,而贺晏清作为下臣,自然会想方设法地架空给事中的审核之权。
沉默片刻,马车外便传来了杨万里低沉的声音:
“贺指挥使,不按照规矩行事,必会导致人心汹汹,各怀疑畏……”
贺晏清自是听不得他人说教,敷衍道:“唔……本座记得驾贴今早已遣人送过去了。”
“那是一张空白驾贴,”杨万里加重了语气,“缺乏原案奏章及圣上的批语,无法审核签发。”
“所以你来,是想要本座……补交原案奏折?”
贺晏清轻笑出声,似乎是在嘲笑对方的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