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躲避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

    久到西德尼感觉自己身体里罪恶的血液停止流动,手脚是冷的,心脏也如同冻结成冰。

    但冰封的物件在这一刻松动,于夏日的傍晚中如晶莹透明的玻璃般破碎,世界回暖。

    他小心地揽上亦止的背。

    隔着夏季单薄的衣料,掌心下是少年一颗颗如花苞般精致的脊骨,滚烫的温度。

    “哥哥……”少年埋首在他怀里,乌黑的发丝有些湿润,衬得露出的皮肤雪白,小巧的耳垂烧红。

    像个要人好好安抚温声哄的幼崽。

    柔软、依赖、温热。

    高大的青年异色瞳里浓淡的红与黑交融,心里唤起对少年所谓的兄长强烈的嫉妒,猩红的眼眸里尽是偏执的情绪。

    想起少年控诉时提到的欺负,西德尼不用想也知道该自己对号入座。

    他惹得他的神明不悦了。

    神明会如何惩罚他呢?

    西德尼垂眸,左手轻拍着少年单薄的背,右手自手心旋出暖白的光点,很快绕满整只手。

    宽大的手,将少年颊边蹭得凌乱的发丝挽至耳后,像是抽丝般,病气被暖白的光元素一缕缕吞食,青年的手腕却呈现出迅速化炭势的发黑灰色。

    冰冰凉凉的掌心摩挲过颊边,少年趋冷地亲昵地贴上去,软嫩的脸颊蹭过因为多年强行驾驭光元素而变得粗糙、布了伤痕的掌心。

    西德尼的心尖都在颤。

    少年过高的体温在渐渐降下去,缓缓地随着病气抽丝的过程回到正常温度值。

    亦止的意识逐渐回笼,朦胧不清的视野也在迅速变得清晰。正迷茫间,还以为自己想念兄长到做了个有关的梦,却忽地发现怀抱是真实的触感。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清风朗月的青年浅笑着问:“您还有哪里不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