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距离新州水师一百多里的葫芦谷。
葫芦谷,顾名思义就是像一个葫芦一样的山谷,两头和中间窄,仅仅能让两匹马车并排通过,中间是两个宽大的大肚子,山谷两面都是高耸入云的高山。只要在三个窄处的任何地方驻兵数百,就足以抵挡千军万马,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恶之地。
偏偏这葫芦谷是蔚州方向通往新州的必经之地,如果想要避开它,最近也要绕行五百余里。
“将军,前面的葫芦谷已经被乱民封了!”远处一个斥候快速跑了过来,跑到黄无双面前下马禀报道。
“哦?走,去看看!”黄无双一抽战马,身后上百亲兵也拍马跟上。
现在的葫芦谷不再是往日的坦途,自从王干控制了营州之后,自然也派人封住了通往新州的这个天堑。这里是蔚州通往新州的捷径,王干虽然只是占领了新州的一角,但是依然在这里布置了三千人的防御力量。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王干不愧是秀才出身,他以流民起家,却明白流民之害,就在一个“流”字。古往今来,无数的农民起义都是呼啸而来,呼啸而去,只知道破坏,不懂生产,蝗虫一样肆虐大地。虽然一时间声势浩大,最终,都是因为没有丝毫根基,部被剿灭。而王干不这样,他懂的根基的重要性。打下三州之后,他恢复生产,精编军队,甚至开始颁布法律,王干的见识和才华从这里可见一般。
王干虽然有才,只是手下的将领大多出自农民和绿林好汉,不管是见识和才干都要差的太多。大部分的人刚刚有了点成绩就骄傲自满、开始享受起来。王干的政策是好政策,但是手下去执行的时候,被钻了无数的空子。最严重的就是土地兼并问题,整个血莲教一千多大小军官把整个营州的土地瓜分的干干净净,害得普通百姓只能当流民或者为了活着去当血莲教士兵。这也是血莲教兵力为什么扩张得这么快的原因。而且这些军官的军事素养和正规的军官相比都差得太远,这个葫芦谷的主将也不例外。
葫芦谷的这个主将叫何大金,出身不过是个泼皮无赖,自小好勇斗狠,常常在营州城里呼朋引伴,欺凌弱小,就是因为王干当初攻击营州城时,此人带着
几十个兄弟在城里率先制造内乱,接应王干进城,从而被王干欣赏。自那之后,一个泼皮平步青云,当上了王干手下的一个游击将军。王干让他率领三千军马镇守葫芦谷,可见王干对他的器重。
可是何大金却并不领情,在他有限的见识里,造反了当然要抢掠四方,升官了当然要发财,可是王干却让他来镇守葫芦谷,整天呆在这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那些都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如何能愿意?所以,自他镇守葫芦谷以来,什么都不管,纵容手下大肆抢掠、祸害百姓。军纪更是差得另人发指,军中打架斗殴、聚众赌博、酗酒滋事等等都是家常便饭。何大金也对这些视而不见,因为他自己也是这样。
此刻的何大金刚刚结束一场酒宴,多喝了几杯水酒,又在军妓身上痛痛快快地发泄了一回,正搂着军妓睡得正香。不仅是他,葫芦谷守军上到大小军官,下到守夜的士兵,都睡得死沉死沉的。他们每个人都认为占据如此天堑,不会有人可以打的上来。
看着光秃秃的、一个哨兵都没有的城楼,黄无双眼里闪过浓重的不屑。“如此险要的地方,被这群泥腿子守成这样,当真可笑。”
金文闻言点点头,“不错,在下虽远在幽州,也听说过王干这群乱匪,毕竟是席卷大燕三个州的人物,原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英雄豪杰,没想到其手下军马糟糕成这个样子。”言下,对大燕的军马也是颇多不屑。说王干的手下差到极点,却还是占据了大燕一州,岂不是说大燕军人连一群乱匪也不如?
其实金文这么说确实是冤枉大燕朝堂了,自从大燕立国以来,就战乱不休,跟齐国的十年之战刚刚结束才几年,可以说是耗光了国力。上到大燕国库,下到普通百姓的米缸都是一贫如洗,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收拾王干这些乱匪。现在大燕能做的也只是守住几个重要的关口和城池,将乱匪封锁在营州里而已。
黄无双闻言重重哼了一声,他也是大燕的将军,这话岂不是打他的脸?可是看在家主和金家的面子上他又不好发作,“来人,两个时辰之内给我造好一应攻城器械,本将要在关隘里吃早饭。都给老子打起精神,莫要被什么阿猫阿狗看扁了!”说完冷冷看了
金文一眼。
金文只是呵呵一笑,当作说的不是自己。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黄无双手下的士兵就砍伐来了上百根圆木。因为没有带随军的工匠,只是粗略定制了几十架云梯,就闷不吭声地冲向了葫芦谷。
直到铁甲军冲到关隘底下,葫芦谷上的人才惊醒过来,很快就有哨兵敲响了铜锣。
“咣咣。。。。。。”的铜锣声在寂静的深夜是那么的突兀和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