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为了向刘娴雅解释清楚吧?这样也好,省的这个女人继续一厢情愿地认为陆弦之爱慕她。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性,苏晏就一阵恶寒,小身板一个激灵。
听陆弦之这么解释,刘娴雅心里知道这大概就是事情的真相了。当初安远侯世子成亲的时候整个仪式从简,世子夫人就好似被一台小轿抬进门的小妾一般,刘娴雅当时还在心里暗笑,也算是出了口气。
不过,刘娴雅当时仅是以为之所以弄成那样,是因为惠安长公主不喜这安远侯世子特地跟她作对,故意在这些形式上磋磨打压他亲自挑选的世子夫人。
刘娴雅也纳闷怎么世子夫人就这么硬生生忍受了下来了,而不去找娘家陆家给她做主。她还以为陆家是碍于长公主的威严,不便于给世子夫人撑腰,却未曾想到陆家与世子夫人早就断绝了关系。
但是刘娴雅内心仍有一丝幻想,她伸出一只手,从头上摘下那一只极其漂亮的点翠发簪,心有不甘地看了一眼这发簪上面夺目的光芒,双目委屈地望向陆弦之,道:“这发簪真的不是你挑选的?”
“看来世子夫人待姑娘极好,真是心胸宽广,出手阔绰。”陆弦之的目光都不曾在那漂亮的点翠发簪上停留。
“刘姑娘还是尽快给世子夫人回礼罢。”陆弦之感受到小白在脚边动了动,嘴上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苏晏在假山里听到这话感到好笑,这句话就有些促狭了。
陆弦之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完全没有替世子夫人辩解或者遮掩的意思。他只是没想到那个所谓的姑母竟然打着他的名头做这些事情,闹出些不好的传闻出来,真是存心给陆家找不痛快了。
世子夫人的亲姨娘就不是个良善女子,成日里搅得祖叔父家宅不宁。更何况祖叔父自己就是个拎不清的,宠妾灭妻,一把年纪了还四处沾花惹草、流连花丛,叫祖父不论如何劝说都不悔改,对这个弟弟心灰意冷,只得任他自生自灭。
如今这世子夫人倒是将她亲姨娘惹事的做派学了个十成十,祖叔父才不会操心家中儿女的婚事,当初祖父好心给这姑母挑选了一家世、人品都尚佳的青年举人,那举人家风清正,家中亲人也都是极好相处的。
奈何世子夫人想要攀附富贵,自己暗中勾搭了安远侯世子,弄出了未婚先孕的事情,一意孤行要嫁进侯府。当初她被家中长辈劝阻时,这位姑母还破口大骂陆家想要坏了她的好事,直接撕破脸要与陆家断绝关系。陆家能给了她惯常份例的嫁妆,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当初祖父给她挑中的那青年举人,如今已经是新科进士了。
陆弦之回忆着印象里的世子夫人,对她可没有什么好感。
刘娴雅听到这些话脸色煞白,仿佛有人浇了一盆冷水在她头上,她那做作的眼泪也终于掉了下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开口道:“弦......”,话音未落,刘娴雅对上陆弦之冰冷的视线,改了口道:“陆前辈可是心中已经有了中意的姑娘,才怕你与我的传闻让她心伤?”
“这就与刘姑娘无关了。那些传闻,还望你自重。”陆弦之淡淡地说道,轻飘飘的语气却更让刘娴雅感到难堪,仿佛是在嘲讽她的自导自演、不自量力。
刘娴雅流着眼泪,啜泣了一声,拿锦帕掩着面颊迈着小碎步跑掉了。
苏晏只听到了她最后的那一声啜泣,之后是一连串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