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说我颠覆吴朋的人类政权这件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几年？”无忧角自嘲道。
“你的几年，抵得上常人的一辈子，或者，两辈子。”
如果无忧角不是智能的话，卢成科认为自己一定可以看见无忧角因惊悸而产生的惊恐与抽搐，因为他认为，无忧角读得懂卢成科话里的东西。
“算了，我们下一盘棋吧，反正我们两个从出厂后就经常一起下棋，知道成为敌人。我觉得我们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下一局棋啦。”无忧角说道。
你还有这个心情？嗯，智能不知道什么是恐惧。既然这样，那我卢成科也会奉陪到底。
即使相隔多年，两人的程序里都还有对方棋路的记忆。息棋盘的投影在屋里展开，棋盘的角，边和那被垂直线切割的支离破碎的点上很快就被两人摆满了黑白两色的棋子。
如果不是因为吴朋，两人可能永远是朋友，并在工作之余一起对弈，像每一个忙碌而充实的智能一样，度过自己的生命周期。
吴朋，有人说他是英雄或是能人，但促狭的人会说，他是物种英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吴朋一样，喜欢把人类和智能分的那么清楚。在后人类时代，科学家提出一种说法，叫人机大战。他们建立起无数被后人视作自作聪明的数学模型，以此来模拟人类与智能本来不该存在的一次次血战。吴朋尤其喜欢玩这种游戏，作为一个家，他潜心科研，一次一次用实验和论文恶化着人类与智能之间的关系，但作为一个家，没有人能看出吴朋的诉求是什么。
在吴朋的时代，如果没有明确的官方证明，单纯都过技术手段证明一个生命个体是人类还是人工智能颇费周折，毕竟，人类与人工智能的差距已经不想人们想象到的那么大。从超级人工智能问世初期，就有人预言智能和人类并不一定会成为敌人。这种论调与吴朋推行的理论截然相反预言还说道，未来的趋势就是智能的仿生化和人类的程序化。通过对人类的基因改造和对智能的技术改造使得二者的差距越来越小。
棋局仍在下着，无忧角在现实之中虽然处在绝对的劣势，但在棋局中，无忧角却步步紧逼，处处打围，卢成科优势尽失，开始左支右绌。
“你知道吗，你像极了当年的吴朋。”无忧角说道，“吴朋后来意识到他错了。他真的不懂文明发展的规律。”
时隔多年，卢成科还是记得吴朋当年喋喋不休的样子。他年富力强，活力四射，讲话的时候仿佛可以烧起整个宇宙。
然而你我的宇宙，还在烧吗？
吴朋真的没想让人们搞懂他。他野心勃勃，却从未表现出任何对权利的觊觎；他年轻有为，却甘愿埋头学术，通过自己的学术成果一次一次证明人工智能的危险性；他甚至起草推进意识移植的化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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