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人又情不自禁地聊了许久,只见离约好的时辰越来越近,小杨子便小声地提醒,不一会儿李诏便捧着小箱子出来,由着刘贵人替他开门,小杨子在外候着许久,见自家主子捧着这箱子,赶紧迎上前去接着。
「娘,你要多保重。」李诏深深地望着刘贵人,将他娘的一颦一笑印在脑海里,离情依依。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刘贵人拍了拍李诏肩头,含泪笑道。
李诏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这处,每踏一步便觉强烈的思念之情自心中生出,直到转角处,再回首时,他见他娘倚着门无声cH0U泣,便鼻头一酸,低着头默默落下泪水。
「殿下,」小杨子望着李诏,只觉心疼,轻轻的拉着李诏的手,柔声说道:「再不走便来不及了,下次还有机会来的。」
「是啊。」李诏点头,扯出勉强的笑容,眼角含着泪望着小杨子,喃喃自语:「还会有机会的。」
他们到了原定点与那中年内侍会合,因时间抓得紧,二话不说随着内侍走出这院落,路上畅行无阻,一下子便出了后g0ng范围,李诏垂首望着石砌的地板,看着自己的影子随着步伐移动。
他不禁失神。
父皇说他娘犯的是Si罪,无论真相如何,被押在掖庭已是事实,而父皇以娘来要胁他,看来若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他娘早已Si了,想到前几日将自己浸在水里意yu了结,他不仅打了个寒颤。
要是他成功了,谁还会照顾他娘?
如今要救他娘出来,只能与赵靖诚合作,不论愿与不愿,以他现今的处境,他都无从选择,只能被迫接受这一切。
只是那句至交好友令他无所适从。
因为他啊,也曾希望能与赵靖诚成为知交。
李诏抬首望着天空,除了明月高挂於天,半星皆无,余下无限黑暗往外蔓延,尽覆在这人间之中,而月华散下映照着这偌大、磅礡却又残酷的皇城,将此处映照得不似人间,竟透着几分诡谲的美感。
李诏只觉心中沉甸甸的。
中年内侍送他们回寓所後便默默的退下了,虽是夏季,但夜半时分难免有几分寒凉,再加上方才过度紧绷流了些汗,入了寓所後,李诏不免打了个哆嗦,还是小杨子捧着箱子赶紧入屋,先取一件薄大衣披在李诏身上。
小杨子再次替寓所上了锁,确认这次行踪没有曝光後,他们俩才走入寝屋里的小厅堂。
只见方才离开时新换的薰香仍燃着,下到一半的棋盘没有变动,黑子白棋厮杀到一处便停了,正受着薄烟熏陶着,一切未变。
李诏松了口气,坐在下棋的位置上喝了口茶,就与动身前往探望刘贵人前是同样的场景。
去探望刘贵人不过就似h粱一梦,而他自梦中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