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去过?”云猎猎问他。
韩子怀白她一眼,没好气儿道:“知道为什么叫鬼骨沼泽吗?鬼的骨头都会沉下去,我没事儿下去洗澡啊?”
那陆洵不是凶多吉少了?
云猎猎担心陆洵出事,手脚并用地顺着绳索往悬崖下走,韩子怀走在她下面,是不是有几颗被云猎猎踩落地石子儿掉在他头上。
云猎猎还以为韩子怀会骂她,结果快走到崖底了都没听见一声抱怨呵斥,真奇怪呀这人。
越往下,腥臭气越浓,光线越昏暗,绳尾离崖底还有段距离,好在底部也不太陡峭,可以直接走下来,等沼泽完全出现在眼前时,云猎猎都快被熏晕过去了。
她用帕子蒙了口鼻,打量着那一滩,不,应该是一大滩还在咕噜咕噜冒泡红黑色的烂地沼泽,比十年没扫的茅厕还要臭上几百倍,隐约还能看见其中没有被腐蚀完全的白骨。
陆洵要是真的掉进去了,恐怕连尸体都没了。
韩子怀也竭力闭气,几十年前大盛朝与西凉有一场大战就在此地,双方死伤将士数以百万,都沉入了这鬼骨沼泽,依旧没将沼泽填满,天知道它有多深。
二人压着悬崖与沼泽的分界线围着沼泽探寻活人的身影,一个时辰过去了依旧一无所获,云猎猎感到胸肺酸涩,怕是瘴气正在腐蚀内脏。
韩子怀也有些撑不住了,正当他想打撤退的手势时,余光注意到沼泽里正有什么东西正在躁动。
云猎猎也看见了,连忙抽出木弩对准沼泽表面。
顷刻间本来一片死寂的鬼骨沼泽躁动起来,只见一根泥灰色长棍直直地从沼泽里窜了出来,溅起大片星星点点的腥臭血泥。
一只长约十余丈的巨蟒!
“走!”韩子怀收起弓箭,一把拽住云猎猎的胳膊往回跑。
云猎猎心如擂鼓般剧烈,这巨蟒鳞甲坚硬,不是一般羽箭能对付的,但陆洵还没找到,她回头看,那巨蟒跃出沼泽又一头扎进沼泽里,没有想要攻击他们的意图。
“师兄,你看!”
巨蟒在沼泽里剧烈地挣扎涌动,搅动浑浊不堪的泥潭,蛇尾甩起泥点,还不住地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是在哀鸣嚎叫,恐怕就是昨天听到的声音。
随着巨蟒的游动搅弄,沼泽底部较浅的地方露了出来,一枚银蓝色令牌晃了一下她的眼睛。
“那是军师的令牌,军师该不会……”云猎猎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条巨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