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顿了一顿,问朗:“你想知道这个名字吗?”
朗咽了口唾沫。
从玛丽的嘴里得到那个名字意味着他今后会有明确的复仇目标。他不能再假借“不知道仇人具体是谁,不该危害无辜人类”的-名义去逃避复仇这个问题。
可他真的想复仇吗?不,作为亲人类派,他既不想杀死人类,也不希望狼人与人类之间开战。
可倘若他不去复仇,他又怎么对得起被被烧毁的村子,被杀死的长辈们?难道对于他来说,长辈们的生命还比不上他们一家的平稳日常?
这对于朗来说实在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我——”
叶棠的本意不是逼着朗去选择要不要让他的爪子沾上人血。她见朗放在身侧的两只手不自觉地握成拳,指甲都要深嵌进肉垫里,便转移了话题:“算了,还是等休也在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那个名字吧。我想休也有知道那个名字的权利。”
堆积在心头的压力骤然一松,朗被叶棠的话提醒了——确实,该不该报仇,要如何报仇不是他一个说得算的。他也该听听休的意见。
……虽然,他也明白自己这是又找了一个借口,去推迟抉择的时刻。
“说起来朗,休今天去了哪里?”
自打叶棠带着朗一家开始工作,休就从来没有缺席过。难得看到休不跟在他哥哥身边,叶棠确实有些好奇休的去向。
“噢,他是去了我们的一个老朋友那里。”
一想到休去见的对象,朗的太阳穴就隐隐作痛。
煽动休敌视人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发小格雷伊。
格雷伊与他年纪相仿,又因为两家住得近,从小就经常跑到他家来玩。父母经常要出门狩猎,休是被大哥朗还有隔壁哥哥格雷伊一起带大的。对休来说,格雷伊也是他的哥哥。
孩子们的感情好,两家大人的关系也很密切。格雷伊的妹妹在森林中追着蝴蝶玩耍时不慎踩中人类拿来对付黄鼠狼的有毒陷阱,命在旦夕。狼人的村庄中没有解毒的药物,亦没有会医术的医生,想要救格雷伊的妹妹就必须带格雷伊的妹妹下山。
朗的父母得知此事后二话不说就带上干粮拿上可以和人类交换物资的动物毛皮,与格雷伊的父母一起下山去为格雷伊的妹妹求医。
然而两家的父母与格雷伊的妹妹这一去就再无音讯。格雷伊怀疑父母与妹妹为人类所杀,从此十分憎恨人类,成了坚定地反人类派。
在狼人的村子里,亲人类派的狼人很少,但认为已经与人类缔结了和平条约就该好好遵守条约,安稳生活的中立派占了绝大多数。格雷伊再怎么煽动村子里的年轻人也没用,毕竟失去亲人的年轻狼人只有格雷伊与朗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