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0年5月6日,高牧探视了曹敏军,却发现他心存死志。高牧与旁人不同,不仅是心理医生,还了解曹敏军主人格的真实性情,他不想就这样放任曹敏军自我毁灭,只得循循善诱。
被催眠的曹敏军脸上露出纯真的笑,就像天真无邪的孩童,而高牧却看得心中难受,他深刻的明白,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只要曹敏军还活着就会受尽痛苦的煎熬,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沉眠中,他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申明从曹敏军进来就一直旁观,虽然曹敏军的话过于残忍,却不得不说他说的一针见血,不说那些被害者家属,就是他们这些警察也巴不得他能被审判,毕竟曹敏军手上沾了那么多无辜性命的鲜血,那些花样年华的女孩,本该在阳光下美丽的绽放,却被残忍的摧毁,还是以那种屈辱的方式。他不明白高牧为什么那么执着的想救他,即便他自己已心存死志,高牧还是那么执着。
高牧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的敲响,紧接着曹敏军便醒了过来,虽然有些恍惚,但眼底终是染上了些许神采,不在是死灰一片。
曹敏军感激的看着高牧,说:“高医生,谢谢你,如果能早点遇到你,或许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还是很庆幸。”
“曹老师,放松心情,不要想太多,我既然答应帮你,就一定不会食言。好了,今天就到这儿,我过两天再来。”
告别了曹敏军,两人一起出了看守所,申明与高牧并肩,好奇的问:“高医生,你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帮他?”
高牧顿住脚步,看向申明,淡淡的说:“我是医生,他是病人,我想帮他有什么不妥?”
申明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说:“可他……”
“如果一个凶犯他中枪了,被送进了医院,那医院的医生是救还是不救?”高牧面无表情的说:“在你们眼里他十恶不赦,死再多次也是活该。可我与你们不同,我是心理医生,我有自己的职业道德,我做不到明知他有病而坐视不理。”
高牧没再多说,径直向警局外走去,而申明看着他的背影,却久久没有言语。良久后,他才笑着呢喃道:“是啊,他也是医生,治病救人是本分。”
“哥,我有种感觉,曹敏军很可能救不回来了。”
高牧一脚踩下刹车,刺耳的声音响起,车子猛然停了下来,他身子不受控制的前栽,又重重的后仰。高牧喘息了一会儿,苦笑着说道:“小木,我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哥,你我心中都明白,与其日夜经受煎熬,死亡才是他最好的解脱。而且,就像他说的,那些受害者家属最希望的就是他偿命,如了他们的意,或许他们能早点得到救赎。”
“他是有错,可真正作恶的是……”
“哥,你我都明白,可世人又有几个能分的清楚?哥,你已经很努力了,无论结局如何,都不要责怪自己,好吗?”
高牧没再言语,重新发动汽车,漫无目的的向前开着。
平静的几天过去,5月9日这天,正在休息的高牧接到申明的电话,“高医生,曹敏军死了……”
正在整理资料的高牧一怔,手中的笔不受控制的在病历上划了一条长长的线。
“喂,高医生,你在听吗?”电话那头是申明奇怪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