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有继续锁住,捡起野鸡,大摇其头而去;两人站起,浑身酸痛却也无碍,连忙追上。
两人追将上来,见他面上忽喜忽怒,许新忘了叫嚷,董昌疑惑道:“有什么不对吗?”
“于你们眼里习以为常,在我眼里当然是大大的不对。”
李无眠摇头失笑,这原就是个新旧交替的年代,社会动荡的人间。
他不曾忘却,却每每不适。
十四岁的少女才多大,身体也远远没有长开,在父母跟前撒娇的年纪,早早承受不该承受的重担,生育二字足以压垮娇弱的脊梁,母子全失并不罕见,简直是令人发指。
但董许两人的神色却告诉他,这,很正常。
后面代表的意味令人不寒而栗,他现在每个念头生发的时候,都有无数的鲜花受到摧残。
然而,仅仅如此吗?
乱世人命值什么钱,和绝后的压力一比,孰轻孰重其实很好选择。
又岂会是女子,倒在硝烟中的男儿,面容都成熟吗?
田地里工厂中呆滞的孩子,问谁要童趣。
耄耋挑灯做工,怎不去安眠?
修行修行,原是修心。
要么超然于物外;要么投身于洪流。
似那般又想超然又欲投身者,自来是不人不鬼。
倏地碰到小径上一颗凸出来的石头,足以让人摔跤,李无眠纹丝不动,反而一脚踢向那顽石。
凸出的不过半个拳头大小,踢出来却足有脑袋那么大,且带出大片的黄泥飞土。
李无眠莞尔。
毫无意义的空想不能让人踢飞石头,只会被石头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