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无趣的人,怕是没什么姑娘会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什么姑娘吧。
他这七窍心思不用在差事上,还能用在哪。
想到这里,永安帝觉得心里堵得更厉害了,为啥人家的儿子就那么争气,可他的儿子怎么除了能气死他,就再没别的本事了呢。
他感慨万千,叹了口气:“无端遇袭一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你放手去查,不管查到谁,都不必避讳。”
韩长暮应声称是。
永安帝又暗自感慨了一番韩长暮的无趣古板,堪比翰林院的那些读书读傻了的老头子,才摆了摆手,让韩长暮退下了。
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夜风从半开的窗吹进来,灯火剧烈的晃动了几下,金砖地上暗影摇曳。
静了片刻,永安帝沉凝道:“去把邱福的府里人审了,清了,连一只鸟都不能放过。”
这把声音不怒自威,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肃杀中蕴着无尽喋血冷意,激的高辅国打了个寒噤。
永安帝这些年上了年纪,脾气比年轻的时候好了许多,已经很少有动辄就砍人脑袋,诛人九族的时候了,像如今这样亲的疏的,有罪的没罪的都一并砍了的时候甚是罕见,才让人忘记了汉王殿下虽然纨绔不争气,但却最受圣宠,敢动他,自然要有被抄家灭门的觉悟。
作为永安帝最信任也是最亲近之人,高辅国可没有忘记永安帝登基之初,长安城里每日都血流成河的情景,他自然也十分清楚“清了”这两个字的含义,更明白要怎么做,忙低声道:“是,老奴这就去。”
永安帝又冷声道:“小一小二,小六小八,你们随高辅国一起去,切记,一只活鸟都不许飞出去。”
话音方落,只见从朱红立柱的后头突然走出来四个人,浑身漆黑如同影子一般无声无息的。
永安帝思忖片刻,又道:“传旨杨妃,朕过去用暮食。”
高辅国愣了一下,赶忙退了出去。
黑夜中的长安如同一只无声暗兽,屋脊廊檐冷然起伏。
一队队鬼影一般的黑影从长街纵马而过,马蹄上不知裹了什么,在长街上疾驰而过,竟然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韩长暮纵马走在最前头,而金玉落在他身后一步的地方,低声回话:“世子,出事了。”
“什么事?”韩长暮头也没回的问道。
金玉斟酌了一下言语,沉声道:“昨日上晌,救回来的婴儿死了,尸身已经被孙仵作带走了,今日晚间,就在世子进城前半个时辰,夏元吉死了,他从贡院带出去的那双鞋也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