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收拾得格外干净。进门后,拴在门内边上的那条雪白的狗,也显得格外热情。尾巴欢快地摇动着,昂起头来,有种十分喜悦般地样子,斜仰起头看来人,并不叫,可能是因为激动,只是出气的声音显得格外大了一些。
漂儿他们朝里院走开后,这白狗才“吭叽吭叽”了两声,明显是那种撒娇的声音。
一行人进了窑里,漂儿也不见外,不脱鞋直接盘了腿坐在炕上。
白三和老婆很热情,站在刚进门处,让其他人都要上炕去坐。
六哥稍微拧次了一下,然后才脱掉鞋上坐在炕边,却圈了一条腿在炕边上,另一条伸得直溜溜地吊在那里,那只空袖管正好迎在门口方向。在风的作用下,微微地摆动了几下,咋看咋让人有种不大舒服地感觉。
那六嫂也半推半就了一下,显出一种客气,然后却很麻利地上了炕。也没脱鞋,只将半个屁股拧着坐在炕沿上,象他家男人一样,一条腿也圈在炕上。她的另一条在炕沿外,却不断摆动,跟他家男人对面坐,正好呼应了男人家那个不停摆动的空袖管。
大家都刚坐定,漂儿的嫂子用手捏拉了一下旁边的岁女,用嘴朝炕拐角处咧了咧。
岁女很忸怩的样子,却立即明白了她妈的意思,很轻柔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朝外走了一步,慢慢地弯下腰,拿起炕拐角处的扫帚递给了她妈。
六嫂接过扫帚,有点纯粹走过程的样子,轻轻地扫了扫鞋底,再将扫帚交给岁女后,才上炕盘腿坐下。还没坐稳,抬头看见她家男人的那个不停摆动着的空袖管,便朝前探了探身子,将空袖管下摆往男人的腰间的衣兜里塞了塞。
叫岁女的,和漂儿长得有点相像,身材也不高,小鸟依人的样子,始终低着头,扭屁股坐在炕沿上。紧贴着她妈六嫂的后背,稍稍扭转身子面朝窑洞里面,一脸红扑扑的样子,很招人喜欢。不停地搓弄着自个的手指,有点不自觉地将一只脚不停地在炕墙上碰。
岁女妈要扫帚时,白三小儿子很利索,急忙从门后取出了摔子。
摔子是用布条做成的,有木把,专门摔打身上和鞋上尘土用的。
岁女当时红了脸,因她妈接了她手中的扫把,已经象征性地拍了几下鞋,已经早上了炕。但她还是接了摔子,朝那小家伙笑了笑,又低下了头,继续搓弄着手指。
那小家伙很大方,并不见外,到了岁女跟前,用手推了推她,意思让她上炕坐。
岁女有点向白三的小儿子示好,伸手摸了摸那小家伙的头,再将手故意放在了小家伙的肩膀上。不仅显示出她很喜欢这孩子,同时通过这种动作向大家透露出另外一种情愫,她喜欢,不仅是茭瓜,还有这个家,包括了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小家伙很乖巧,见岁女仍拿摔子在手,便轻轻地接过,又轻轻地放在炕沿上。然后,又站在了岁女的旁边,岁女仍旧将手放在了小家伙的肩膀上。
岁女空出的手,就势拽住孩子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开始不断抚摸着这小家伙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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