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里柿蓦地一睁眼,只听见“咻——”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诶?她现下竟不在宫中?
里柿定睛一看,自己此刻正身在夫子的庭院里,那只趾高气扬的公鸡从她头顶一掠而过,咯咯叫着落在地上。
耳边逐渐传来熙熙攘攘之声,许多幼子在此嬉闹不止……
这,分明是她小时候在踏枝书院念书的时候嘛。
“是谁!究竟是哪个没心肝的,把老夫的玲珑茶盏给打碎了?!”夫子高声喝道,吓得里柿浑身一震。
不会是又要再来一次吧?里柿默默擦汗。
她瑟瑟发抖地回过身,果然见到夫子拎着茶盏的碎片立在檐下怒吼,与她的记忆重叠在一起。夫子这时候还真是年轻啊……
“是……鸡。”里柿舌头打结了一般,慢吞吞地告诉他真相,“是……夫子的鸡。”
的确是那只烦人的公鸡。它从桌案上飞过打碎了夫子甚爱的玲珑茶盏,害得大家最终都被夫子罚抄。
“你怎么知道是那只鸡,是不是你打碎了之后找它顶罪?”里柿的表兄站了出来,“你别装了你!”
他一向喜欢欺负里柿,无论她做什么都要钻出来气她。
里柿掀开表兄,告诉夫子:“夫子可以看一看它的足心,它踩到砚台沾了墨水,与桌案上的印子比对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说罢,夫子吩咐他们去捉住公鸡以足心比对,发现果真如她所说契合无比。
“好,很好。”夫子欣喜地摸了摸里柿的头,“里柿善于思考,是个伶俐的好孩子。”
里柿蓦地被夸,脸颊微红地笑了。
表兄在一旁气得不停跺脚。
这样的场面实在难得,里柿的目光在这群同窗之间寻来寻去,想寻见悯之,然而却寻了许久也没有见到。真是奇怪,这时候他应该在这里才对啊。
她拨开众人,迷迷糊糊地自这个熟稔的书院之中走过。只见夫子的藏画《仲秋山水图》仍好好的挂在画堂中,她与悯之在一起的痕迹好似被抹去了一样,一点都没有剩下。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