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心头发急。
从吴承芳落水至今,已然过去了至少二、三十息,若换在春夏之季,倒也不算太久,只如今却正是数寒寒天,且今日这天气还极冷,更兼风疾雪紧,他长时间泡在那冰冷的河水里,就算不淹死,只怕也要冻死了。
此念一生,红药直急出一脑门儿的汗,两手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动作反倒比方才更慢,一个绳结居然总也打不全。
待她好容易打好绳结,再戴上手套拉动绳索时,她绝望地发现,她拉不动。
她实在低估了一个浑身湿透的人的重量,即便那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亦重得远超她的想象。
红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只将吴承芳连盆带人拉动了尺许远,而她已是两臂酸软,几乎抬都抬不起来。
不成。
照此情形,根本救不下吴承芳。
红药飞快停下动作,抬手便向衣襟处掏摸。
得找人帮忙,否则这人就要死了。
此时,吴承芳的身子耷拉着,口鼻间的呼吸越来越弱,若非天寒,他两臂已然被冻在了木盆边缘,只怕此时他又要重新滑入水中。
好在,这个瞬间,红药终于掏出了哨子,没命地吹了起来
嘀哩哩、嘀哩哩、嘀哩哩。
尖锐的、连续的哨音,刺穿了重重飞雪、凛凛寒风,回荡在空阔的玉带河畔。
红药一口气用尽,方满头大汗地停下,转首四顾。
几乎与此同时,两道人影,鬼魅般地出现在疏林边缘。
红药晃眼瞧见,心头大骇,凝目看去,这才看清,那并非鬼魅,而是两个穿胖袄、戴金盔的男子。
金执卫?!
红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徐玠找来的帮手,竟是金执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