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他两个也算密会,委实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这东西叫哨子,玻璃工坊正在试卖呢,我瞧着有趣儿就买了两只,外头再没有的。”徐玠说道。
这话委实有些不尽不实。
事实上,这哨子并未在玻璃工坊售卖,而是他专门叫人打造的,眼下全大齐也只有两枚,他一枚,红药一枚。
他说得极是随意,红药却也并非毫无眼力之人,早便瞧出此物金贵,倒有些不大敢收,迟疑地道:“这也太贵重了,我……”
“给你就拿着。”未容她说完,徐玠便打断了她,目中隐着连他自己亦未察觉的温柔:“再者说,这也不是纯粹的玩物,却是有用处的。到得二十二这一日你便能用得上。”
言至此,又小声叮咛:“不过,这东西确实罕有,我听说那工坊可能不打算多做了,往后也不知有没有的卖,你这个且好生收着,轻易别叫人发现。”
他这是怕好东西被哪个主子瞧见了,硬跟红药讨了去,红药一个小宫女,自是不能抗命的。
红药听懂了,心下微微一暖。
这刘瘸子虽然心眼儿忒多,人却还是个好人,晓得替她打算。
再细想来,此前徐玠断然不肯叫她画六宫的地形图,说不得亦是挂念她的安危。
她心底便又暖了暖,略略抬头,长而密的眼睫低垂着,却是借着这些微遮掩,从眼睫底下往上瞧。
这一眼,正逢着少年俊丽的笑颜,满天满地的雪色与云影,亦夺不去那笑容里的暖意。
没来由地,红药心头轻颤,有一些什么东西,轻若云絮一般,飘飘然地便飞去了半空。
然而,北风刮骨,高处不胜寒。
红药忽又敛眉,一颗心落回了原处。
凝了凝神,她到底拢下心思,面上便擎出一个笑来,向徐玠颔首:“放心罢,我定然不会拿出去到处显摆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说话间,便将哨子往袖笼里揣。
“且慢。”徐玠止住了她,伸手一点那哨尾处,笑道:“你瞧,这地方可以穿上根绳儿,你若是怕丢了,便把它挂在脖子上,倒是比搁在袖笼里好,外头的人再瞧不见的。”
红药忙又顺着他指的地方去瞧,果见那胖肚儿的尾端竟有个小孔,恰好能穿进一根细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