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后,首先向苏军发起进攻的,是进驻四号厂房的第50装甲工兵营,配合他们作战的是两辆突击炮。坚守阵地的苏军指战员,看到敌人的进攻开始了,纷纷进入了工事,并做好了战斗准备。
然而他们很快发现,这支发起攻击的德军部队,与以往见过的部队不同,步兵并没有跟在突击炮的后面,朝着自己的阵地猛冲。而是一离开战壕里,进攻的士兵就消失在弹坑里或者残垣断壁后面,就连突击炮也躲在了废墟里,使苏军炮兵团找不到攻击目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待在步兵第650团阵地上的一营长瓦西里大尉,看到敌人这种反常举动,不禁自言自语地说“他们是在进攻呢,还是在和我们捉迷藏?”
站在一旁的650团团长古斯曼中校扭头看了一眼瓦西里,冷冷地说道“大尉同志,不管敌人是想进攻,还是和我们捉迷藏,他们要想冲进我们的阵地,就必须经过前面的那片开阔地,到时就会遭到我们的火力拦截。”
对于古斯曼中校的这种说法,瓦西里的心里是非常赞同的,要向残垣断壁冲进阵地,中间要经过八十多米的开阔地。只要敌人进入了这片区域,阵地上的步兵火力,以及后方炮兵团的拦阻射击,都将给他们造成巨大的伤亡。但不知怎么搞的,瓦西里的心中始终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不知道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就在瓦西里没有搞清楚这种不祥的预感,究竟来自何处时,就见到有一群德国兵从残垣断壁后冲了出来。看到敌人冲出来,阵地前方的一个机枪火力点立即开火,两挺机枪喷射的火舌组成了交叉火力网,封锁德军前进的道路。
而那群德国兵一见到苏军的火力点开火,就立即跳进了附近的弹坑里,只有一两个倒霉的士兵被子弹击中,仰面倒在了漆黑的土地上。
看到德国兵的反应如此迅速,瓦西里立即意识敌人这么做,很有可能是一个阴谋,就是像搞清楚阵地上的火力点。他连忙冲着古斯曼喊道“中校同志,这是德国人的阴谋,快点命令火力点停止射击。”然后他喊的还是太晚了点,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刚刚还在射击的火力点,就炮弹炸上了天。
“见鬼,德国人的突击炮藏在什么地方?”见自己团里的机枪火力点被敌人的突击炮轰掉了,古斯曼的脸都青了,他恼怒地吼道“为什么打得这么准?”
瓦西里比古斯曼观察得仔细,他发现火力点被敌人的炮火摧毁前,好像掩体上曾经爆起一团火光,然后才被隐藏的突击炮击毁。他举着望远镜看了一阵,发现敌人都躲在弹坑或者残垣断壁后,根本看不清楚他们具体的位置。
瓦西里放下望远镜,对古斯曼说“中校同志,您让旁边的火力点朝敌人射击。”
“什么,还要向德国人射击?”古斯曼听瓦西里这么说,不禁急眼了“刚刚的那个火力点,恐怕连一个弹盘的子弹都没打完,就被敌人摧毁了。现在你又让另外的火力点射击,不是让德国人把他们当成靶子打吗?”
“中校同志,”瓦西里对古斯曼说“我觉得可能有敌人的炮兵观测员,为隐藏在残垣断壁后面的突击炮指引攻击目标。他们隐蔽得太好,我根本无法发现他们。如今只有让火力点冒险射击,才能让这些该死的炮兵观测员暴露出来。”
见古斯曼还一副迟疑不决的样子,瓦西里急了“放心吧,中校同志,我不会让您的战士白白送死。您让那个火力点的机枪手,朝着敌人藏身的弹坑打半梭子,然后就迅速地转移地点,这样就算敌人的炮兵观测员发现了火力点的位置,并指引突击炮攻击,我们的战士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别看古斯曼是中校,而瓦西里只是一名大尉,但由于柳德尼科夫曾经专门叮嘱过,让他全力配合瓦西里,因此对瓦西里的提议,他不能简单予以否定,而是在心里反复权衡了一番厉害,点着头说“好吧,大尉同志,就按照你所说的办法,让三号火力点向敌人射击。”
说完,古斯曼中校拿起桌上的电话,对着话筒说“我是古斯曼中校,命令三号火力点向敌人射击……我知道,我看到敌人的炮火摧毁了五号火力点,为了避免类似的情况再发生,帮你让三号火力点里的机枪手,朝敌人打半个弹盘后,就立即转移阵地,这样就算敌人的炮火摧毁了三号火力点,我们的战士也不会受到伤害。”
几分钟之后,三号火力点里的机枪,朝着德军藏身的地方射击。举着望远镜的瓦西里,很快就看到一顶钢盔从一个弹坑里升起,一名德国兵趴在弹坑的边缘,望向了机枪射击的方向,随后举起了手里的手枪,朝着火力点瞄准。
“用手枪打火力点,这简直是笑话。”瓦西里刚在心里嘲笑了对方一句,立即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德国兵手里拿着的好像不是手枪,而是一支信号枪,难道敌人是用信号枪为突击炮指示的方向?
正这么想着,德国兵已经扣动了扳机,一发信号弹出膛后,准确地命中了火力点所在的位置。德国兵发射信号弹之后,就立即缩回了弹坑,很快,就有一发炮弹呼啸而至,直接摧毁了暴露出来的三号火力点。
“我明白了,原来敌人是用信号弹,为隐藏起来的突击炮指引攻击目标。”瓦西里放下望远镜,对古斯曼说“中校同志,都搞清楚了,敌人的炮兵观测员躲在前方的弹坑里,一旦发现我们的火力点,就立即用信号枪为突击炮指引攻击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