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旅参谋长下达炸掉坦克,立即转移的命令后,果然有几名坦克兵反应激烈,他们用身体挡在那些准备炸坦克的战友,冲他们喊道“如果你们要炸坦克的话,就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吧。”
看着朝夕相处的战友,挺身挡在了坦克前面,执行任务的战士们不由踌躇起来,他们纷纷扭头望向身后的参谋长,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提示。
参谋长刚刚曾经向鲁赫列请示,对于那些坚决反对炸掉坦克的坦克兵,是否可以采取强制措施,把他们直接把坦克旁拉走,免得影响到大局。但他的提议,被鲁赫列否定了,鲁赫列告诉他“参谋长同志,我们的战士对自己的坦克都有感情,在心理上是很难接受坦克被炸毁的事实。因此,对他们不能采用过激的手段,而是要努力说服。”
正是因为接受了鲁赫列的这道命令,参谋长才没有采用简单粗暴的办法,命令战士把那些挡在坦克前的坦克兵拉开,而是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战士,走到了那些坦克兵的面前,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同志们,我很了解你们此刻的心情。说实话,我也不想炸毁这些坦克,也想驾驶它们去消灭更多的敌人。
可是不行啊,同志们。如今这些坦克的燃料和弹药都用光了,而我们在短时间内又得不到任何的补充,这些坦克再留在我们的手里,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与其留在这里被德国人缴获,不如我们主动把它们都炸掉。”
参谋长说的道理,人人都懂,但大家就是过不了心中的这个坎。一名头上缠着绷带的坦克兵,喃喃地说“参谋长同志,把坦克都炸掉了,我们还能称为坦克兵吗?”
“放心吧,同志。”参谋长望着伤员说道“我向你们保证,只要跳出了德国人的包围圈,上级很快就能给我们重新补充新的坦克。只要人活着,还怕没有新的技术装备吗?”
参谋长的这番劝说,让那些阻止炸坦克的坦克兵们变得动摇起来。他见时机成熟,便趁热打铁地说“同志们,我们的时间紧迫,如果不尽快炸掉这些坦克,等敌人冲上来,再想炸可就来不及了。”
听到参谋长这么说,那些坦克兵没有再固执,纷纷从坦克前走开。这时,参谋长吩咐那些提着汽油的战士“动手吧。”
几分钟过后,在不久前和德军进行过战斗的坦克,全部被包裹在烈火之中。坦克兵们望着正在燃烧的坦克,个个心如刀绞,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假如不是后勤补给被德军切断,他们完全有能力和敌人战斗下去。
别看参谋长刚刚在战士们面前镇定自若,还向他们承诺,只要跳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很快就能得到上级的补充,但其实他的心里同样没底。在行军途中,他低声地问鲁赫列上校“旅长同志,您说我们跳出包围圈之后,上级会给我们补充装备,还是直接把我们改成步兵?”
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在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大量的坦克军、坦克旅的坦克兵,在损失了所有的坦克之后,都被直接变成了步兵。
鲁赫列上校虽然不清楚上级将来会如何安置这支部队,但为了不影响到军心士气,他还是正色说道“参谋长同志,你怎么了?难道不知道要培养一名优秀的坦克兵,需要花费多长时间吗?把坦克兵当成步兵使用,就是一种浪费。”
为了阻止对方再说出什么动摇军心的话,他接着说道“行了,参谋长同志,如何安置我们,是上级考虑的问题,你就别操心了。命令部队加快行军速度,争取尽快赶到上级指定的集结地点。”
森林里突然燃起的大火和腾起的浓烟,被远处的德军看到了,他们立即向装甲团团长进行了报告。
接到报告的团长,立即来到了前沿观察所,举起望远镜朝森林里的着火点瞧了半天,随后放下望远镜问自己的副官“上尉,你说说,俄国人的防区为什么会突然起火?”
副官琢磨了片刻,试探地回答说“上校先生,不久前,我们曾经在那一地区和俄国人的坦克交火,我觉得应该是被我们击毁的坦克在燃烧。”
“我觉得不是。”装甲团长摇摇头说“如果是被我军击毁的坦克,此刻火势应该是渐渐变小,而不是越来越大。”
“也许燃烧的坦克,引燃了附近的树木,从而使火势越来越大。”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要知道俄国人的坦克都停在白桦林里,白桦树是最不容易燃烧的树木,别说是冬天,就算是夏天,也不容易起火。”